了电话。
顾勤刚才那种憋气的感觉一瞬间就舒畅了,握着手机问王钺息,“你爸知道了?”
王钺息此刻也没什么否认的意思了,低声道,“我父亲很反感体罚的。顾老师,即使不挨打,我一样会用心。”
凭顾勤的眼高于顶,看中一个人容易嘛,更何况,王钺息又是一个这么一点就透的孩子,顾勤一下就火了,“王总,关系?所以,叫小张来施压吗?”
王钺息哪受得了别人这么诋毁他爸,“顾老师,家父没有这个意思。如果要施压的话,绝不只是一个电话那么简单!”
顾勤可忘不了刚才王钺息跟他说再也不挨他打了时候那种感觉,整个人就像被完全否定了一样,他这会儿,正是一肚子气,“是吗?他还能怎么样?我揍他儿子,他知道心疼了,他将来要是耽误了你,我保证他更难受!”
“顾老师!”王钺息已经很不高兴了。
顾勤看了他一眼,“本来一个好苗子,就是让他惯得目无尊长,藐视规矩。王钺息,我跟你说,你爸不是心疼你,是把你往坑里推!什么叫爱之,适足以害之!”
王钺息还想解释一句,上课铃就响了,顾勤拍了拍他肩膀,“行了,大人的事和你没关系,上课去!”
王钺息张了张口,突然觉得,现在多说一句都是给自己亲爹溺爱儿子添证据,只好闭上了嘴。
顾勤进了办公室依然气鼓鼓的,一时忍不住又把家校联系卡拿出来看,翻到王钺息那一页,家庭成员及其社会关系里父亲的工作单位及职务那一栏果然填着致元集团董事长。
致元,顾勤在脑子里过着,好像是做电商的,这几年发展势头尤其迅猛,顾勤腹诽——新兴产业,果然没底子的人就是没见识。再看姓名,王致两个字赫然在目。
顾勤在心中冷笑:一鼠目寸光的暴发户,也配跟我高瞻远瞩的师兄叫一个名字?以后报户口,就该设立智商准入制度!
顾老师“啪”地一声合上了文件夹,意气风发。
第二节物理课下,王钺息抱着本子跟在刘仲才后面进了办公室,顾勤看他把本子放整齐了才道,“怎么才抱作业?”
王钺息倒是真没有忘他定下的第一节课前要把作业本放在老师办公桌上的规矩,可是,今天他没有骑车,早晨那会儿又不好打车,等王致开车送他来学校,虽然没迟到,但他承担了教室拖地扫地的卫生任务,再要收作业就已经有些晚了。再加上,今天是语文早读,顾勤进教室一向早,他也不好在那时候收本子的。原想着第一节课下赶快把作业抱过去的,又碰上顾勤叫他,可不就拖到第二节物理课下了。
王钺息站在刘仲才的办公桌旁边,低着头。
顾勤瞟了他一眼,“我是真心不想说你,你每次都要我拿你作伐子给别人看。”
王钺息头埋得深深的。
顾勤看他,“去把滕洋给我叫进来。”
滕洋是学习委员,长得干干净净一个小姑娘。
“顾老师。”滕洋跟着王钺息站在顾勤对面。
顾勤拿着一张便签纸,望着她的目光淡淡的,让脸上还挂着笑的小女孩心里打突,“12月17日,需要交的作业有:语文练习册、数学课堂本、英语听写本、物理作业本、化学实验报告册,全部交齐。”顾勤重复着她便签上写得字。
滕洋是有点娇的那种女孩子,此刻也明白有些不对,但还是小声重复道,“是交齐了。”
顾勤眉峰一蹙,“你第一节课下把这张纸放在我的桌子上,物理课代表第二节课下才把作业抱来办公室,交齐到哪了?”
小姑娘被顾勤突然的冷脸吓了一跳,王钺息忍不住地辩白,“滕洋当时问我了,我那时候还有两组的没收,组长报了是交齐了,只不过还没来得及翻开。”组长需要把每个作业本翻到昨天作业的那一页,这样老师批起来比较容易。
顾勤根本没搭理王钺息,只是看着滕洋,“你的任务是每天喊一声然后抄个小条练字吗?”
滕洋一下脸红了。奥班的孩子,哪怕不是王钺息这样的学神,也个个天之骄子。能在奥班当学习委员,学习成绩肯定是很优秀的,更何况,小姑娘长得又漂亮,还是钢琴十级,捧在手心里的。顾勤一句话,小姑娘眼圈都红了。
顾勤却丝毫没有心疼的意思,“头抬起来。”
滕洋委屈的,嘴唇都咬白了。
顾勤依然一脸严肃,先看王钺息,“四十二个人,六个小组,每个组才七个人。组长的本子交给你,你单凭目测,就能看出来数量对不对。”又看滕洋,“每天一共这些作业,你只要看着六组齐了也就能交差。”说着顾勤更严厉了,“就这么一个不超过五秒钟就能完成的动作,你们全都省了?那我要组长、课代表、学习委员一层一层地往上盯是干什么?”
顾勤看滕洋,“我班会上不停地强调,工作分工,责任到人,哪一组差了一本,找课代表,找组长;差了一组,就是找你!你现在给我差了整整一个班——”说着手指一点那张便签,“写来这个东西,糊弄谁!”
滕洋一下就哭了。
顾勤一句话都没说。直等了差不多十几秒,才淡淡地道,“眼泪擦掉。”
滕洋一听这话,不敢再哭,眼泪却掉得更厉害了。
顾勤绝对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潜质,只是用更加淡的口气问,“委屈你了?”
滕洋不停啜泣,哪里顾得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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