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知道我这次来的目的。”
这是阳朔见了我之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毫不留情的开门见山,哪怕你假惺惺地和我寒暄一两句也好,不要这么伤人,我承受不起你这么直截了当的风格。
或许我真是天生p,明明眼前这个人曾经那么绝情地伤害过我,可我仍然忘不了那些过往,就算这三个月以来所有的治疗加在一起也没办法消除他在我心目中哪怕一点点的分量。
什么狗屁电击厌恶治疗,什么垃圾催吐治疗,现在阳朔就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可我除了想冲上去好好看看他抱抱他亲亲他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任何的反应,无形中,那些所谓的矫正治疗好像更加增添了我对眼前这个男人的依恋程度。
“陪我说说话吧。”我难得没有像上次那样对他大呼小叫,我知道,就算大呼小叫也只是为了刻意掩饰些什么而已,我早就已经沦陷了,在不知不觉中,深深地沦陷。
阳朔有些意外的样子,他抬起深邃的眸子看我,里面的情绪很复杂,我尝试着从里面分辨出哪怕一丁点的心痛怜惜,可惜,只是徒劳。
“你想说些什么?”嘴角勾起一抹邪气的笑,阳朔收敛了眼中所有的情绪,缓缓朝我走来拉开椅子从容地在我对面坐了下来,他甚至不介意我一直把目光锁定在他脸上,任由我看个够。
如此近距离的对视让我看得更加清楚,鬼使神差地,我就脱口而出:“你瘦了好多。”浑然不觉自己语气中卑微的温柔。
阳朔怔愣了一秒钟,回过神来之后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瘦削的脸颊,笑笑没说话。
长久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我知道不该浪费这么宝贵的独处时间,就算他今天来的目的只是为了代替老头子来验收我的治疗成果而已,可我就是没办法再自欺欺人,主治医生说我的治疗进展得很顺利,不用多久我就会拥有爱上异性的能力,但此时此刻,当每每都会出现在我睡梦中的人就在眼前时,我不得不承认,其实我是更加病入膏肓了。
“再过几天……”
“马上就是……”
仿佛心有灵犀般,在足够长的沉默之后我和阳朔同时开了口,我充满期待地望着他,几乎用尽了全力才让自己的声音没有颤抖:“你说。”
阳朔几不可见地蹙了蹙眉,眼底闪过一丝不知名的神色,他终于肯抬眼和我对视,缓缓道:“再过几天就是除夕,如果今天你的表现很好的话,说不定到时老大心一软就会放你出去,接下来的治疗也用不着这么戒备森严。”
我居然天真到以为阳朔真的和我心有灵犀,禁不住在心底狠狠地嘲笑了自己一番,脸上是努力装出来的镇定:“那依你之见,什么才叫表现好?”
“至少你不应该表现得如此平静。”阳朔如是说。
“难道我应该因为你的出现而感激涕零痛哭流涕或者兴奋到手舞足蹈吗?!”我大笑出声,眼泪却不听话地聚集在眼眶里打转,我想要极力忍住,可我就是这么没骨气,我就是这么懦弱,我就是这么下贱。
见我情绪激动起来,阳朔没再说话,他选择了缄默,不发一言地静坐着看我。
我受不了他旁观者无所谓的眼神,眼泪“唰”的一下终于决堤,我这辈子没为几个人流过眼泪,记忆中最痛彻心扉的第一次流泪是因为母亲的离世,第二次是因为唐吟,剩余的统统都和眼前这个人有关,这个伤害我至深但也让我从此都无法自拔的人。
我不想抬手去擦拭脸上的泪水,任由它们在我脸上纵横,阳朔看着我,也是无动于衷。
又是一阵无法形容的沉默,直到我的眼泪不再拼命往外涌,直到它们全部干涸在我的脸上留下横七竖八的泪痕。
阳朔动动手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小瓶什么东西推到我面前,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难得很温柔地和我说话:“喝了它吧,我知道你很想从这里走出去。”
不用多说,阳朔带来的东西正是我每天都在喝的催吐剂,他在帮我从这里逃出去。
“你何必这么好心?”就算下贱,我的骨子里仍保留着几分倔强,尤其我不需要阳朔来可怜我,“我一辈子都被关在这里岂不是正合你意?起码不会有人再对你苦苦纠缠。”
“不要和自己怄气。”阳朔的教养真是好得没话说,面对我的尖酸刻薄他总能处变不惊,“我知道你受够了那些治疗。”
“那也用不着你来管!”我大吼一声,推开椅子匆匆逃进了浴室里,“砰”的一声将门关上,顺便反锁。
再多一秒钟,我就会原形毕露了,我不要在他面前那么卑贱,我不要苦苦哀求他,我不要。
我控制着自己的手不要去打开浴室的门,耳朵却不听使唤一直全神贯注地注意着门外卧室里的动静。
我其实期望着阳朔能够走过来拍门叫我几声,或者他要离开也会过来和我隔着门道个别,可他什么都没做,径直离开了房间,关门那一下的动作尤其暴力,似乎在告诉我他已经走了,我可以出来了不用躲在浴室里。
2014—09—20
作者有话要说: 小伙伴们久等了~
☆、第十六章
当荣昕推门而入的时候我正虚弱地趴在浴室里的马桶上吐个不停,几乎要把黄疸水都吐出来,心里的恶心感觉史无前例般强烈,身体疲软无力,头疼欲裂,整个人的精神也开始恍惚起来。
就算是在我接受催吐治疗的时候都从没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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