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大哥让人给绑了……”
萧崵实在忍不了,气道:“你又不是个男的,你大哥让人绑了你这么高兴做什么?”
被点破之后,如意也不跟他装了:“他要是再也回不来,那我就是父皇和母后唯一的孩子了。日后他们的心思全都放在我身上,那还不是美滋滋。”
面对如此‘品性低劣’的侄女,刚被萧衍教训了一顿的萧崵立时找到了撒气的地方,怒斥道:“你也太不懂事了!你大哥是大周的太子,且是唯一的皇子,万一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这大好的千里河山由谁来承继?”
说完也不懂如意有什么反应,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京兆府和左监门卫都不是吃干饭的,忙碌了整整两天,终于瞅准了时机一举将萧景润这个落难太子救了出来。
蔺安郡主得了信,忙抢先一步和郡马押着许龄珠入宫请罪,哭哭啼啼地求到了御前,祈请萧衍饶恕许龄珠。他们爱女心切,来得慌张,没打听太极殿里是不是还有旁人,就冒冒失失地求见。初初挣脱囹圄的景润正来向父皇请安,太后怕他被责罚,特意叫了孝钰一起陪着来的。
内侍乍一进来禀报,萧衍的眼皮不由自主的跳了跳,偷偷看向孝钰,正琢磨着该寻个什么理由不见,却听他母后一声中气十足:“让他们进来。”颇有些要为自己孙儿讨个公道的势头,惹得萧衍越发忧虑。
大殿之下,被父母左右两座大山夹在中间的许龄珠俏眸垂下,蔫蔫地嘀咕:“我又不知道他是太子,怎么能怪我……”
许郡马是饱读诗书的儒士,纵然平日里娇宠女儿过分了些,但也是明辨是非的人,听得许龄珠这样说,登时大怒:“就算不是太子,是个平民,也由不得你说绑就绑。”许龄珠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几时被这样申斥过,便越发口不择言起来:“我……我不就是怕他说出去吗?”
萧衍揉了揉眉心,在自家那小兔崽子幸灾乐祸的笑容下躲避似的往御座里侧缩了缩,果然见他母后慈祥的面容下隐隐流动着八卦好奇的神情,“怕他说出去什么?”
许龄珠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就算奔放热情过了,那也是被男色一时迷蒙了双眼,冲动过头。这会儿众目睽睽之下,不禁羞红了脸颊,低下头,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言语。
萧衍瞅准了时机,忙说:“她还是个孩子,想来也是无心,这次就算了,你们先回去吧。”
谁知这句话却反倒惹了祸,许龄珠猛地抬起头,杏眸圆瞪,如蒙了潋滟秋波,不甚哀怨:“我不是孩子了!陛下是因为我年纪太小才对我的书信不理不睬吗?我今年十六了,不是孩子!”
一句话砸下来,殿内静悄悄,和风吹动幔帐上悬着的穗子吧嗒吧嗒的响。
孝钰默默地歪头看向萧衍,他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似的,猛地从御座上站起来,向来口齿伶俐的皇帝陛下也开始结巴:“你……你别胡说,你……什么时候给朕写过信?”然而俗语说,情急之下易出差错,陛下忘了,应该否认的是自己收到过信,而不是直接说人家没写,这样拙劣的否认怎么听都像是欲盖弥彰。
果然,殿内的气氛一时很是尴尬。
萧衍眼瞅着孝钰的脸色由晴转阴,若不是守着长辈和自己的孩儿,还有那么一点不值钱的天子脸面,当下非得奔到她身边将来龙去脉解释清楚不可。
当然,脸色更难看的当属蔺安郡主和许郡马,他们还无法在悖逆人伦和家门不幸之间选择一个更恰当的词语,已在皇帝陛下阴沉如霾的脸色下寒颤不已,忙半是真半是假的骂着自己的女儿,找了借口匆匆忙忙远离是非之地。
景润扶着为自己牵肠挂肚的祖母慢慢地往外走,殿门没关牢,总有他父皇低徊的话音飘出来:“我真没搭理她……不是,怎么就是我惹回来的事,谁知道这死丫头鬼迷了心窍,不是,我没勾引过她,她怎么就看上了我我怎么知道……信?我坦白了吧,是有信,我没看,我保证没看,让魏春秋拿出去烧了,不信你问他……”
太后的脸上神情复杂,好似有些失落怅然,景润关怀地问:“祖母,您怎么了?”
太后回身看了眼自己这仁善慈孝的孙儿,叹道:“你现在是还围着祖母嘘寒问暖,等将来娶个妖精回来,就变得不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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