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府中这位小女孩,正是胶东王yòu_nǚ,襄阳郡主赵令和。她失怙失恃,被皇叔祖晋王接到了府中抚养。
将赵令和哄去睡觉,晋王犹流连莲池。他的母亲出身不高,康帝晚年时纵情声色,这位绝色少女便被当时的陈昭仪献与皇帝邀宠。绝艳易凋,芙贵人生下十六皇子后不久便过世了。故此晋王对生母毫无记忆,只知她被陈氏家族从江南采买送入宫中,闺名莲字,康帝才赐的芙贵人封号。晋王十八开府自立,特在王府中辟了一方莲池纪念生母。每年盛夏菡萏花开,他总会想起只余画像难忆音容的生母。
晚风习习,王府中人不敢打搅晋王静思,只在一旁候着。洛星河知晋王身侧皆是绝顶高手,故而不敢过多吐纳呼吸,暂先匿于暗处悄悄打量这位天下闻名的亲王。
今上不过十岁,与母亲张太后孤立无势,仰仗皇叔并沈皇后母家沈氏稳住朝政。世人皆知,帝座之上是小儿,摄政的则另有其人。
但这位位高权重的皇叔深得沈皇后并沈氏教诲,为人仁厚素有贤名。洛星河一路冲杀至京城,便是要将一件关系国本的重要物什交与这位贤王。
只是他万没有想到,风荷齐舞之中,会见到这样一番绝世风姿。
正待他欲出声面见晋王之时,忽听得晋王开口道:“曹景春他们的家人可安顿好了?”
有人回道:“俱已安顿好了。”
晋王沉声道:“杀手追查得如何?”
“六人身上的刀伤剑伤各有区别……”
“这些本王早已知晓,你只需说查到了还是没查到。”晋王冷冷道,一众人急急跪下,便听得晋王继续寒声道,“屠案至今二十日了,你们这群废物,究竟查到了什么?本王限你们一月之内将杀手擒至本王面前,已是宽限许多,居然到现在还毫无头绪。兰旬,你是有几颗脑袋能让本王砍?”
“属下知罪!属下已布人一一彻查有嫌疑的几位江湖好手,待明了了他们各自的行踪,自然能找到此人!一月为期属下谨记在心,若有失职,属下提头来见!”
晋王冷哼了一声:“不仅要彻查,这些人待查明真相后全部秘决,一个活口不许留!”
“以侠自任以武犯禁,俱是朝廷心腹大患,定要一个不留全部除去。待本王腾出手来,要发命州县捕盗,将这些乱匪一网打尽!”
洛星河身形一滞,神色冷肃起来。
晋王声音清越,却似寒冰利剑刺在洛星河心头:“此匪掠走账本,必是受人指使。本王也是高看曹景春了,居然留下这么一个把柄。伏辛那里盯紧了。西北战事吃紧,我在朝中难免腹背受敌,当此时绝不能出乱。”
兰旬回道:“一切来往流水已经悉数销毁,那些账本也是死无对证了。”
晋王转身而去,缓缓道:“本王离京督战前,你定要将此事了结。”
数日后,皇叔晋王请命督战,奔袭千里深入西北。
洛星河仿佛想掬一把星子一般在半空中比划,斜挑着眼望着沈攸宁,笑道:“沈攸宁真是叫我心欢喜。”
沈攸宁伸出手握住他的,轻轻握住,低低道:“是沈攸宁叫你心欢喜。”
洛星河一手掩面,犹带微笑:“对,沈攸宁。”
沈攸宁缓缓松开他的手。许久,他突然跃身而起,而后伏在沈攸宁面前,松开虚握的手心,漏出一点萤火。
“送给你。” 那流萤明暗闪烁了数下,隐入了莲叶之中。洛星河笑着伏在桌案上,扶着沈攸宁的肩缓缓贴近,低声道:“我欲唐突,却不敢轻慢,能不能当作酒意?”
不想沈攸宁却倾向他,眸光大盛,回道:“只是酒意不是真心?那不行。”说着便轻贴了洛星河的唇瓣,双手拢住他的腰卧倒。
洛星河不设防地沈攸宁压倒,唇上还留着方才一触的余温,一时愣住了。
沈攸宁的手划过他的眉眼,轻柔和缓,如云聚,如花绽,在洛星河的心头荡开波澜。
他望着沈攸宁专注的神情,唇微动,却哽着难言。
“我也是,第一眼见到你,便喜欢你。”沈攸宁竭力压低声音,显得不那么沙哑,“你像云一样,从天上来,好像不会落到地上,好像抓不住。”
“不过现在,我抓住了。”沈攸宁笑起来,俯身吻住洛星河,细细研磨他的唇瓣。
洛星河不由自主地扣住他的手,回吻着他,眼角却透出一丝水痕。
沈攸宁察觉到二人面上的湿意,心中叹息,他以唇轻轻掠过洛星河的下颌,在颈间流连。洛星河身体微颤,抱紧了沈攸宁,不断啜吻着他的发顶。
洛星河拢着沈攸宁,半晌叹息道:“晋王殿下是真是假?”
沈攸宁顿住,随即低低笑了出来。静夜无声,两个人相拥,洛星河埋在沈攸宁的肩窝,低低道:“晋王殿下,洛某人束手就擒。”
话音落下,沈攸宁微叹一声:“你曾经带着账本到京中寻我?”
洛星河嗤笑一声:“我当时蠢极,甩开你手下几波追兵,竟是杀出血雨去寻你。”
“我原以为,仁德晋王,必是看不得江南苦役重赋官吏肆行,却不成想,那些横征的雪花白银,俱是入了晋王殿下的私库。”洛星河闭了眼,颤声道,“为什……”
他闷哼一声软倒在沈攸宁怀中,沈攸宁抱着他,平平道:“我此行江南,其一便是要亲手将你擒而秘决,可见了你我便不舍得了。你将账本交与我,曹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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