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欢的是那种身材高大,男人味十足的类型, 眼前这个小哭包绝对是在他的守备范围之外的, 不过大概是这个小孩哭得实在太伤心了,让他莫名的就觉得有些心软。
当时柳弈只觉得这孩子大概是考试砸锅了,正在委委屈屈地复习,所以顺手从包里摸了包纸巾, 轻轻地推到了方夏面前。
“别哭了,擦一擦吧。”
方夏抬起头, 朝柳弈看去。
即使过了那么多年, 他回忆起那一晚与柳弈初见时的一幕,依然仿若如在眼前。
在感激和仰慕之情的双重美化下,方夏始终觉得, 那时候站在明亮的白炽灯下,弯起双眼,朝他微微浅笑的柳弈,是他在记忆中所见过的,最最好看的人。
方夏木楞楞地看着柳弈,像一尾离水的金鱼一样张着嘴,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
“擦擦脸。”
柳弈干脆好人做到底,撕开纸巾的包装袋,抽出一张,塞进方夏手里。
“哦,好的……”
方夏连忙用纸巾胡乱在脸上抹了两把。
“谢谢。”
他红着脸拿起剩下的纸巾,递回给柳弈。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落到了柳弈手里的大部头上——漆黑封皮的书脊上,用烫金字体印着《法医形迹学应用》几个大字。
方夏顿时睁大了眼睛,声音带着一点儿兴奋的颤抖:“你、你是法医专业的学生?”
“对,我是。”
柳弈点点头。
他看了一眼方夏在桌子上摞了好几本的法医专业教材,有些奇怪地反问道:“难道你不是吗?”
他说着还朝方夏刚才正在看的《法医毒理学》抬了抬下巴。
“我是临床专业的。”
方夏紧张地攒起拳头,“就……能不能稍微耽搁你一小会儿?我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
他知道自己的要求十分唐突。毕竟这个点儿还留在图书馆的,多半不是在复习备考,就是要赶论文赶报告的,谁都有正事,没那么多闲工夫搭理他。
但方夏就是莫名的有种感觉,面前这个刚刚向他释放出善意的漂亮青年,应该会愿意听他说话。
“行啊。”
果然,柳弈想了想,伸手拉开了方夏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你问吧。”
方夏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我想知道,如果有人服毒的话,有没有什么检验方法,可以检测出这个人的具体中毒时间,比较精确的那种。”
柳弈闻言,微微蹙起眉,“你问这个做什么?”
方夏咬着嘴唇,犹豫了起来。
他和面前的人只是萍水相逢,连自我介绍都没有做过,除了对方是法医专业的学生之外,自己对他根本一无所知……
“我们学校那个投毒案,你知道吗?”
方夏用力地磨了磨后槽牙,决定相信自己的第六感,豁出去了!
“现在网传的那个对室友下毒的凶手,是我非常要好的朋友。”
方夏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盯着柳弈,“我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二十多年的发小!”
他语气坚定地强调道:“我很了解他的为人,所以相信他是绝对不会下毒害人的!”
“……你的好朋友,是展星洲?”
出乎方夏的意料,柳弈没有一听他的话,就露出嫌弃他脑残护短三观不正的表情,反是沉默了两秒,然后开口确认道。
展星洲的个人资料早就被人肉得渣都不剩了,方夏一点儿都不意外柳弈直接说出了自己心上人的名字,只点了点头。
“真的,这事绝对不可能是星洲做的,你信我!请你一定要信我!”
柳弈没有立刻表态。
他直视方夏的双眼,而对方的目光不躲不闪,清正而坚定,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心虚和惶惑。
“嗯。”
柳弈忽然笑了起来,“好,我相信你。”
“喂,等等。”
听到这里,特别注重细节的薛大记者,又忍不住开口打断了方医生的叙述。
“通常一般人肯定更愿意相信证据,而不是一个陌生人的随口一句保证吧?毕竟连警方都把阿展给当嫌疑犯了啊!”
薛浩凡扭头看向柳弈,用一种难以言喻的古怪表情在他脸上来回扫了几趟,“还是说,你以前就跟阿展认识,才会也对他特别有信心?”
他可是知道柳弈对男色的审美标准的,偏偏展星洲也是身高腿长、身材贼好还五官英俊的类型。
是以薛大记者本着完全可以去客串隔壁八卦周刊的强大脑补能力,已经默默构思了一出莫非当年柳学长也早注意到了展同学,柳、方二人其实是情敌的狗血八点档剧本来。
“瞎想啥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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