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这思路很对。”
柳弈爽朗的笑声透过听筒传了过来,让方夏听得隐隐有些脸红耳热。
他觉得这位学长真是太帅太帅了。
柳弈那从骨子里透出的潇洒和乐观,对于这些天来备受折磨的方夏同学来说,简直就像是一个在黑暗中徘徊的迷路旅人,终于看到了远方的一盏明灯一般,让他重新寻到了前进的方向。
“嗯,谢谢……”
方夏用力地吞咽了一口唾沫,将眼中的热意压了回去,又重新道了一次谢。
“对了。”
柳弈并没有察觉到小方同学的心潮澎湃,他想到的是另一件事儿。
“你将回广君的血样送检的时候,顺便把其他常见的洋地黄类药物的血药浓度也一块儿做了吧。”
他建议道。
“啊?”
这次轮到方夏诧异了,“什么意思?”
“唔,就是洋地黄类的那一整套,特别是有口服剂型的那些,都检查一下。”
柳弈解释道:“毕竟这些强心药的中毒症状,都和异羟基洋地黄毒苷的症状极其相似,既然要查,那就一并查了吧。”
“可是,不同种类的洋地黄类强心剂,在检验血药浓度的时候,能准确区分吗?”
方夏虽然明白了柳弈这个建议的用意何在,但他毕竟是学临床的,对检验方面的知识只能说是仅仅懂一些皮毛而已。
“唔,那得看是用什么检验方法了。”
柳弈想了想,“这样,你把血样送到这个地方……”
他仔细地翻了翻目录,然后告诉方夏一个药物研究所的名称和地址,“他们的洋地黄类药物检测开展得很全,应该没有问题。”
“然后呢?然后呢?”
薛浩凡听得津津有味,几乎是每到一个关键节点,就忍不住开口追问道。
“那之后,自然是把血样送去做检查了呀。”
柳弈替方夏回答道。
说完,他朝不知情的三人神秘一笑,道:“你们猜,结果如何?”
“卧槽!还带你这样吊人胃口的!”
薛浩凡立刻不干了,把柳弈撇到一边,扭头盯着方夏,满怀期待地问:“方子你快告诉我,之后怎么样了?”
“我那天一大早就把回广君的血液送过去了,接收了标本的药物研究所下午就把结果发给了我。”
方夏是个厚道人儿,即使是在说故事,也不擅长卖关子。
他老老实实的把结果说了出来。
“除了异羟基洋地黄毒苷外,还有洋地黄毒苷、西地兰和毒毛苷k,全部都未在回广君的血液样本里检出。”
“什么意思?”
薛浩凡睁大了眼睛:“就是说,被害人根本没服下过这些药物?”
方夏用力地点了点头,肯定了薛大记者的猜测。
“等等等等……我给搞糊涂了!”
薛浩凡抓了抓额发,满脸写着混乱:“我刚刚还以为你们会告诉我,是q大附院的检查出了纰漏,以为是药物a,但实际上是同种类的药物b这样的发展!”
对一个非医科出身的人来说,薛浩凡实在记不起那一大串名字极为相似的药品名称,只能用a和b来区分了。
“但你现在告诉我,受害人的血里,其实根本任何一种都没有?”
“嗯。”
方夏很肯定地重复了一遍:“常见的洋地黄类药剂,全都没有。”
“这……”
薛浩凡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另外一个猜测:“会不会是距离回广君中毒的时间太长了,经过治疗,毒素已经都排出去了,所以才检查不出来?”
“这应该不可能。”
同样听得很认真的江晓原c-h-a嘴说道。
他作为一个正努力争取两年后成为自家老板的同事的预备役法医官,洋地黄类药物的毒理问题,对他来说是必须掌握的基本知识,于是当即反驳道:
“异羟基洋地黄毒苷的平均半衰期大约是36个小时,要基本从体内排出起码得需要七天以上,而且连血液透析也没法快速清除,如果当时回广君的异羟基洋地黄毒苷血药浓度真的直逼致死浓度的话,三天之后复查,不可能一点儿都检查不出来的。”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半衰期短的洋地黄类强心药又很少有口服剂型,很难用于投毒啊……”
江晓原说完以后,表情更疑惑了。
“但回广君的情况完全符合洋地黄类药物的中毒症状啊……怎么会检不出来呢?”
他看向自家老板,“还有,那q大附院的异羟基洋地黄毒苷血药浓度结果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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