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颂君见容靖取出刀,很是有些惋惜地感叹:“可惜了这一副翩翩君子的好皮囊,分明同剑更相宜。”
可容靖确实就是个用刀的,还不是那种细长弯刀,而是厚背金丝大环刀,其上简单粗暴地嵌着灵石权当点缀,珠光宝气,品味相当欠奉。
拂芳支着下巴非常怨念:“我给老大找了无数把刀剑,样样都是宝贝,可惜了,老大这对重钧情有独钟。”
重钧便是容靖君手中刀的名字,取重达千钧之意,十分写实。
凛光就有不同意见:“重钧怎么了?威力大还阔气,哪不好了?”
风颂和拂芳齐齐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并不很想和这个人说话。
南翼取出了她的琴。
琴音依旧无声。
然而琴名涅槃,只问生死。
但南翼并没打算杀人,她只是试探,容靖君的刀很有趣,看上去笨重,刀法却很灵活,就好像是在掌中把玩一把匕首一样的轻便,如此的如臂指使,倒是半点不负他十二君之首的名头。
容靖听不见南翼的琴声,这无疑给他的失败添上了一笔必然,但南翼将力道控制地相当好,足够他应对,却无力他顾。这样的打法通常出现在修为差距较大的情况下,充满了轻蔑与戏耍的味道,这让容靖感觉到了冒犯。
但他理智尚存,知晓南翼这是有意在探他的底。
是接着好脾气地耗下去,还是索性顺水推舟将“底牌”直接亮给她看呢?这倒是个好问题。容靖君的视线缥缈间落在了王座上的平芜尊身上,背身勾唇一笑,神情却冷。
他一手横刀于身前,一手掐了个法印,方圆数里的灵气尽数被他引聚掌心,灵气浓郁却庞杂,凝液几近成石,而后容靖反手将之拍进手中长刀,瞬间刀震如鸣,空中黑云汇聚,隐有雷光流窜。
正是容靖君绝技,升灵疏云式。
拂芳失态之下竟是失声惊呼,这是容靖保命的东西了。
而众魔修看不出这般内情,他们只见刀引雷云,是自成灵识之相。刀剑成灵,是兵中奇珍。顿时热切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在了容靖身上,徒手升灵之法,这是何等的神通。
然而容靖全然不查,他手中刀与天际惊雷一同冲着南翼落下,威力生生荡平数里屋楼。然而擂台仍是毫发无伤。雷云尽散,烟尘落地,南翼盘膝坐在擂台之上,膝上放着通体朱红的五弦琴。
容靖君收了刀,说:“容靖气力已空,此战是姑娘剩了。”
南翼面上却并无喜色,她收起琴站起来,道:“辛苦了。”而后转身离去。
出了这般事情,后续的擂台便没有那么引人注目了。容靖早早退场,拂芳不放心,也跟去了。
容靖对待拂芳总是向面对一个正值天真烂漫年纪的小妹妹一样,他坐下,冲着拂芳招招手,温情脉脉地问:“怎么了,这个表情,谁惹你不高兴了吗?”
拂芳顺从地走过去跪在他的脚边,乖巧地枕在他膝上,任由容靖君轻柔的梳理她的头发,拂芳撇撇嘴,语气颇有些委屈:“南方朱雀又怎样,也太欺负人了,尊上也是,半句话都不帮你说。”
“听到什么不好听的了?”容靖理解地笑道:“风霜刀剑言如雪,你还没习惯吗?何况这是我自己答应的。”
拂芳依然不是很能理解:“可是,明明可以避免的啊,一只手就能解决的问题,何必这样忍气吞声?”
“我和你说过的,不管你选的是那一条路,任性的前提都是足够的底气,没有面对所有后果的绝对把握,有些代价,你就得付。”容靖有些疲惫,他靠在椅背上,一手支着头,在闭目养神:“我要的,从来都不是魔城这一亩三分地,三界六合,魔又能占几成呢?想要的多了,看到的也便多了,要考虑的东西也就多了,你现在面对的,也就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了。更何况……”
容靖叹了口气,声音渐轻,没有说下去。
拂芳也不问,相比于好奇心,她似乎很喜欢这般静谧的二人相伴的时光,她欢喜地笑了笑,慢慢合上了眼睛,窗外有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暖洋洋的。
南翼离开了擂台,刚拐过街角,就察觉后面有人跟了上来。不过这人似乎业务能力不大强,行踪隐匿得十分敷衍,颇有点顾头不顾腚的意思,是个将将有点微末修为的魔修,看年岁还是个少年人,有些怕南翼的样子。南翼把人揪出来的时候,他还做贼心虚地不打自招:“谁跟着你?顺路不行吗?”
南翼:“……”她默然无语地把人放开,道:“那行,你走吧。”
对方噎了一下,面红耳赤半晌,梗着脖子道:“你说走就走吗?”
南翼觉得这人怕不是个缺心眼,估计支使此人的雇主也是个大差不差的。然后缺心眼欲言又止,有些局促不安地瞄了南翼两眼,尴尬到手足无措,南翼说:“有话就说吧。”
对方抓耳挠腮半晌,掏出了信封往南翼手里一塞,色厉内荏地威胁道:“别说你见过我啊。”然后一溜烟地没影了。
南翼失笑,收了信封回到宅子中才翻来覆去打量了一遍。
这信封和先前在秦淮之地从农妇那里拿到的一模一样,连角落里的萱草卷纹都是一模一样。萱草忘忧,对比上信封中的内容简直讽刺。
南翼拆开信封,里面仍是单薄的一张纸,这次是一封信,看纸张时间并不久远。这是一封写给平芜尊的信,并未署名。内容倒是没什么可推敲之处,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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