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的禁卫军统领赶来,他躬身跪在地上道:“皇上,那些黑衣人皆是死士,卑职擒到后都自尽了……”
浔炆将眼神淡淡从拓允身上移开,看向来人:“死了?”
“是,但卑职从他们其中一人身上看见……”禁卫军统领顿了一顿,往后一挥手,其他两名禁卫将一个穿黑衣的死人拖过来,他一把拉下他的衣领,发现他身上烙着的是一个‘允’纹身。
统领继续说道:“卑职从他身上看见了这个纹身……”他只陈述了事实,并未下结论,在宫中待过的人哪个心思不敏捷,这个结论他们怎么敢下。
人群中有大臣在议论:“这不是九王爷府中的人才有的印记?”
声音虽小却刚刚能落入人的耳中:“难道今夜的刺客是九王爷派过来的?”
千宁儿抬头,看向远处瘫倒在地上,面色青白一片的人,又抬头看了一眼拓允,后者容色沉静,似什么也未发生,刚刚还有些疑惑的神思,瞬间清明起来,有人要诬陷拓允!
浔炆负手站立,身上明黄色的衣袍全部湿透,丝毫不影响他的仪容,他朝前走了几步,蹲下来翻了翻黑衣人的衣领,抬头看向拓允笑道:“九皇叔,看来你平日里得罪了人呐。”
拓允看向他笑道:“微臣惶惑。”
“不然人家也不会在刺杀的时候还要想着将罪名赖在你的身上。”
浔炆脸上亦露出了一丝笑意,上前拍了拍拓允的肩膀,拓允面上表情一直未变,谦和而气定神闲:“皇上英明。”
这一场宴会发展到此时,让人有些始料未及,和亲的公主还未见着皇上一面便昏迷不行,琉球的使臣脸色有些苍白,却也不敢多言,他们这次来京洛是带着重要的任务,若是行程不顺利,以后……琉球怕是会有战乱之祸。
☆、和亲公主
和亲公主醒来时,已经是几天后了。
千宁儿回想那一夜,事情其实与她并无干系,认真说来,她与那公主在琉球有过一面之缘,阿爹带着她在幕府的那场宴请会上,公主俏丽可人,幕府将军介绍公主给她认识,公主拉着她的裙子瞧了好一会,说了一句她听不懂的话。
随团的人翻译道:“公主是在夸这裙子漂亮……”
她施礼回浅然一笑,仅此而已。
这样的关系浅薄,连熟人都尚算不得,不该她管,却在看见公主慌乱逃窜时,似看见了阿爹那满是绝望的脸,心里猛地一阵抽痛,她的家人在迁徙的途中或许也是被这样追杀的,只是彼时他们手脚都带着沉重的镣铐,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她执起公主柔弱的手时,公主慌乱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闪过了一丝讶然,却没有任何挣扎,轻巧的轿子被抛在不远处,轻纱随风而飞,赭红的颜色上粘上了大片的深沉,那是人的血,随行的宫人死伤一片,跟在他们身后的几个人中,也是手无缚鸡之力。
这宫中的地形她还尚熟悉,在先帝在时,她也不时出来走动,夜色深沉,她带着公主向僻静的地方跑,但却不离最后宴会要到的位置,那里禁军守卫多,到了那里才算有了生机。
跳入淀灵河时,箭头在四周呼啸而过,脑海中竟平静没有一丝波折。
箭头伤的伤不算严重,只是箭头上有倒钩,扯出来时连着些皮肉,子翎现下正小心翼翼的帮她换伤口上的纱布,当晚混乱过后,袭妃与太皇太后匆匆赶来,子翎被袭妃摇曳生风的身姿撞得差点跌入了水中,袭妃却回头反手一巴掌想甩在子翎脸上。
千宁儿一手擒住了袭妃的手,滴水的发丝间凛冽的眼神让袭妃不由的一愣神,她委委屈屈的跑到浔炆面前,接着皇上便下令,太妃无故缺席重大宴席,且面见圣上时仪容不整,阖殿上下罚三月俸禄,禁足殿中。
他不知她为何缺席?他不知她为何仪容不整?他将她从河里托出时,看清她的面容随即就松了手,被众人扶上岸时都没有回头,他并不在乎她的死活,这份惩戒来得荒谬,却也有理可寻,前一刻她可能抓痛了袭妃那娇嫩柔弱的手,伤了他心尖上的人,让她罚俸已经算是轻饶。
她也曾听戏台上的人唱过,放在心尖上的人是容不得别人对她有半点置喙与伤害,他们唱说,你爱上一个人时,她说话的声音是悦耳的,吵闹是可爱的,发脾气是性情中的,呼吸间也是甜的。
浔炆对与袭妃大约便是这种感情吧,她的那双柔荑般的手,曾拂过他的脸,顺过他的发,帮他整理过衣冠,他自己都细心保护,怎容得他人弄疼。
她心里似明镜一般澄澈,也并不在乎他怎么想,眼前这人,万里江山都在他手上,又有什么可和他辩驳,但或许是入水后的恍惚还未醒觉,又或许是肩头的伤口隐隐刺痛,她抬头直视着他,缓缓开口道:“皇上不知事急从权,这种情况下,我何罪之有?”
她感受到众人扫向那这边的眼,微微的仰着头,娇妍的脸颊处划过一抹绝美的弧线,透着些许倔强,这样的姿容,让皇上身边的袭妃都黯然失了颜色。
浔炆的眼睛淡淡扫向她,袭妃朝他肩头靠了靠,望着他的眼神就像依附着一棵大树的小鸟,方才的嚣张都变成了绕指柔,他的眸子漆黑如墨,似要将所有触目的东西都吸纳进去,深不见底而让人无法从中窥到任何情绪。
他伸手揽住袭妃走到她面前,低沉的声音一如往常:“顶撞圣言,算不算是罪过。”
千宁儿看着他,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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