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掌柜的闻言打量了傅明璋一番，见他胡子拉碴，风尘仆仆，知道这是赶了很人，不知道瀛洲大捷情有可原，又看他身上又是刀又是箭的，不好惹得很，于是好心给他解惑道，“昨日秦王殿下的先锋军攻下了瀛洲城，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怎能不欢喜。”
“这么快？”傅明璋太吃惊，太遗憾几乎是喊了出来。
哪知他这话得罪了坐在柜台后，摇椅上犯瞌睡的白头发老掌柜，老掌柜怒目一睁，吹胡子瞪眼道，“快？老汉我巴不得今日秦王殿下就把那些北胡人赶回他们的老家去。”
傅明璋尴尬一笑，拱手道，“老丈，我只是有些惊讶而已，没想到这么快就打起来了。”
“不快喽，老汉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老掌柜摸摸他白花花的山羊胡，直起腰来，眯着眼睛说道。
因为有战事，邸店的生意冷清了许多，索性不影响生意，老掌柜有了给这个年轻人讲一讲古的兴趣，“老汉的先祖原是蓟州人，后来燕云十六州被北胡所占，先祖就带着一家人逃难到了定州来。”
“为何不往长安或者南边去？”傅明璋疑惑道，既然是逃兵祸，为何不离北胡远远的，找个好地方生活呢？
老掌柜摇着椅子，悠悠道，“故土难离啊，谁不想着离家乡近些，兴许还能回得去，落叶归根呢。”
故土难离，落叶归根，傅明璋一怔，他想起了和亲北胡的安乐公主，她那样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在北胡生存呢。
老掌柜谈性上来，也不管傅明璋在发呆，叹息道，“当年傅老将军把北胡人打败，收复了西北边的三个州，那时候老汉的祖父还在呢，就盼啊，傅老将军什么时候可以打到我们蓟州呢？可惜老汉的祖父没能等到。”
傅明璋一听一个傅字，就收回了跑远的思绪，认真听老掌柜讲古。
“后来傅大将军又收复了六个州，老汉的老父亲就等啊，想着带着先祖和祖父的尸骨回乡安葬也是好的，哪知蜀国灭了，吴越没了，还是没等到蓟州回来。”老掌柜忆起自己老父等了傅大将军收复蓟州等了快二十年没等到，也不知道他自己能不能活到完成三代人的遗愿，活着看到蓟州被收复。
“傅大将军也很想收复其余六州的，”傅明璋不由为自己阿耶辩解道，虽然阿耶没说过，但是阿耶还是很想上战场，痛痛快快杀敌的吧，每次阿耶一拿起他的刀，气势顿时不一样了，光是看着他就令人心悸，不像平常的时候，就是个笑面虎，里面黑。被傅淳操练惨了的傅明璋不忘趁机吐槽。
人老成精，总有些大智慧，老掌柜笑笑不再讨论傅大将军为何不能继续收复失地，转而道，“现在就看秦王殿下了，看来燕云十六州总归离不开一个傅字。”
秦王是傅家女婿，按民间说法是半子，也能算是傅家人，老掌柜期盼道，“但愿老汉能活到那天。”
“老丈一定能看到燕云十六州被收复的。”傅明璋笑容爽朗自信，就让他来继承傅家人的使命吧，哈哈。
“小郎君说得不错！”老掌柜也觉得这回很靠谱，北胡人在自己人打自己人，又有北胡王子要带头打北胡，大周的公主也嫁了，这是要打到北胡上京去的节奏啊。
“到时候老丈就可以回乡了。”傅明璋笑着说道，也不知有多少人可以落叶归根了呢，想想就雄心万丈，更有劲儿了。
哪知老掌柜摇了摇头，“回哪去，定州才是老汉的家乡喽。”
“这是为何？”傅明璋又愣了，刚才不还说要落叶归根吗，这世道变化太快，他有些方。
“老汉生在定州，长在定州，娶妻生子也在定州，早就是定州人了，更何况那蓟州长什么样，老汉全都不知道，还回去干什么？”老掌柜瞪眼道，这小伙是不是傻？放着定州好好的家业不守，回蓟州吃吐吗？
傅明璋诺诺受教，他又想到了安乐公主，等她和忽雷生儿育女，十几年后儿女成家，二三十年后子孙成群，就不会想回家了吧，更不会想起他。
傅明璋突然脸色一白，急急问老掌柜道，“敢问老丈，今日是初几？”他只知道自己赶了很久的路，看天气大概是六月了吧，她是否已经出嫁？
“六月初二。”老掌柜都不用翻黄历，顺口答道。
然后老掌柜就看见这个虽然邋遢，但是挺有精神气的小郎君一下子焉巴了，失魂落魄地上楼去了。
老掌柜见多了各式各样的人，也不觉得奇怪，又眯着眼睛躺回了摇椅上，呵，依他老人家看，这小郎君还得下来。
果不其然，没多久傅明璋又下楼来了，跟掌柜要了几坛子酒，自己哐当哐当抱着回去了。
“阿耶，这小郎君是怎么回事啊？”中年的掌柜还没修炼到家，忍不住问老掌柜。
“初二是个好日子，多半是因为有喜事。”老掌柜淡定道。唉，可怜的小伙子还嫩着呢，瞒不过老汉的眼睛，定然是心上人嫁给了别人。
喜事？喜事用得着买醉？
掌柜摸不着头脑，摇摇头不去想了，拿起算盘算账，买醉好啊，今天又进账一大笔。
第137章出鞘
在傅明璋的设想中，他应该是骑着洗刷干净的大白马，穿一身玄色劲装，腰悬宝刀，身背长弓，威风凛凛、气势非凡地出现在秦王妹夫面前，轻描淡写地说一句，“我来助你。”尽显高手风范。
绝对不是现在这样，被人拎死猪一样，打包扔到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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