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容这一提,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三哥哥不成亲好不好?阿容可以照顾三哥哥!阿容也可以陪三哥哥睡觉觉!”小丫头两手按着他的肩,郑重地直起上身,
谢昀一愣,随即无奈摇头,“阿容醉了……”醉酒之后的话语不过听一听罢了,他怎能当真?
阿容没听清谢昀说的话,自顾自地抬起一只手来直指夜空里稀疏明朗的星子,笑得娇憨清脆,“它们都可以给阿容作证!”
随后贴回他背上,小声咕哝,也不知咕哝的什么。
谢昀眉目柔和得一塌糊涂。
她根本没想要他回应什么,只是想到一茬便是一茬,自言自语罢了,末了竟小声哼起歌来。
先是朗朗上口的撒帐歌,被她唱得充满稚气而娇俏绵软。突然想不起词了她又毫不在意地换了一首。
“夫性聪,才堪重;妇有容,德堪重,天生美质奇才,彩驾丹凤……”也不知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新婚唱词,“今日欢同共,蓝田玉曾修种。夫和妇睦,琴调瑟弄……”
她尖着嗓子,拟了个扭捏害羞的新娘,结果自己就绷不住嘻嘻笑了几声,逗得谢昀也跟着轻轻笑起来。
月色柔和,谢昀的心也化作一滩月光。这一刻他万分庆幸老天重新给了他一次机会,容他扭转了阿容的命运。
前一世的这个时候,阿容方痴傻不久,根本没能出席太子喜宴,没能见到这晚的月色,没有那些醉言醉语,也没有童稚又自在的歌声……
因而现在这段亲昵的时光对于谢昀而言,更像是从命运的手中抢过来的。
“娘子~”阿容伸出手来摸了摸谢昀的下颌,刻意模仿出了一股子fēng_liú才子调.戏佳人的语调,将谢昀从感慨动容中彻底拉了回来。
见谢昀面色转黑,后头跟着的秋玉和小舟舟对视一眼,皆是抿嘴偷笑。
时隔半年,北狄卷土重来,再一次进攻大楚。这一回皇上有意培养谢昀,竟直接将他派往前线,做了个副参谋。本是盼着他能学习一二积累经验,却没想到他竟比那参谋长还要顶用,同样是取胜,他的法子却能为大楚省下上万的兵力,其中许多计策都是将兵书里的理论活学活用,灵活变通,最后成效却令人咋舌。
但北狄到底与大楚国力相当,一回取胜只能挫他们一分锐气,却伤不了他们的元气。于是这一僵持便是几年。
而谢昀因着战功累累,于及冠之年得封“玉京王”。
虽然皇子及冠便能封王的已是一种荣耀,但京中百姓却暗地里为他鸣不平。按着惯例,同是亲王,双字王却不及单字王来得尊贵,纵使“玉京”二字在道教中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但大楚并不推行道教,儒教才是大楚国教,因此这“玉京”便显得有些尴尬了。
且乍一听这个封号,令人想起的不是谢昀的运筹帷幄、骁勇善战,而是他的玉质冰颜、瘦雪霜姿,这于一个颇有建树的男子而言,何尝不是种侮辱?
一面培养他,一面打压他,帝王呵,到底君心难测。
春去春来,转眼六年。
作者有话要说: 幼年剧情完成(づ ̄3 ̄)づ
☆、桃李芳菲
草茵轻荏苒,桃李任芳菲,正是良辰美景韶光丽的好时节。
玉京王府向来冷冷清清,虽是王府,却并未布置得富丽堂皇,反而是一派雅致。上一位住在这里的前朝王爷是个整日里吟诗作对的文人,因此府内尽是些亭台楼阁、雕梁画栋,无一处不风雅。
此时的王府比平日里要热闹些。
花木掩映间,一身着雪色冰丝六幅荡湘裙的少女随手将裙摆捞起系在腰间,细白的绸裤勾勒出修长笔直的双腿来,显得越发纤腰似柳、玉质花颜。
“三哥哥接招!”话音刚落,她便纵身跃起,长剑刺出,被谢昀闪身避开后又盘旋来去、剑走轻灵,大有遏行云、回飞雪之势。
谢昀的手中只是一柄木剑,他不断闪避格挡,看似落入了下乘。然而若是看得久了便会发现他招招皆是游刃有余,阿容来势凶猛,却半点也欺不近身。
拆了几招后,谢昀手中的木剑忽地斜转,避过阿容的剑锋,顺势削落。
阿容的剑尚未收回,谢昀出手又是风驰电掣间,于是阿容只能眼睁睁看着木剑朝自己的左肩挥下。意料之中的,剑身在离她尚有一寸之处堪堪停下,半分也没有伤到她。
春风乍起,阿容鬓发略微散乱,额际薄汗处传来凉意。她看着正要收剑的谢昀,带着狡黠的笑意欺近他,近距离不好使剑,她便一掌代之,劈向谢昀的胸膛,得意笑,“三哥哥太大意了!”
没想到谢昀早有准备,未拿剑的左手将阿容挥来的手掌一把捉住,带着她旋了半圈,揽入怀中,叫阿容背对着他动弹不得,“阿容还是输了。”
阿容先前与谢昀说好了,比试时他不能动用内力,结果还是一样,没有丝毫胜算。
“哼!再来!”话毕便又缠斗起来。
一次又一次毫无悬念地输给谢昀后,阿容打得越发没有路数,最后更是无赖招数齐上。
她一脚蹬在树干上借了力,随即跃上树枝,看准了谢昀的方位跳下来,“天王盖地虎!!!”
谢昀面色陡黑,却怕她摔地上伤了自己而没有避让开。
阿容以为自己终于得逞了,黏在谢昀背后不放,手脚并用地缠他,“三哥哥,这样算不算赢了?”她从后头环着谢昀的脖颈,嘻嘻笑着,嗓音清甜愉悦。
谢昀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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