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岔,倒是轻松了不少:“从理论上说,的确是这样。”
不过从实际出发,就不一样了,每年太衡都会接到各地送来的悬案,一些非自然能力的案件,的确不是技术上的问题了。
而是认知和能力的问题。
界和界之间的红线一直很明显,区别只在于,大部人不知道有这根线,而有些人即使知道红线在哪,也永远跨不进来。
木鱼也不纠结这个问题,继续说:“排除掉苏莉,什么地方显得奇怪?”
“死不见尸。”
木鱼视线落在档案的死亡原因一栏,果然如同司度所说的。
第一张:坠谷。
第二张:沉船。
第三张:撕票。
第四张:跳江
……
而苏莉,则是在云南徒步旅行,消失在了荒无人烟的大山里。
每一种,都是可以不用尸体,就可以确认死亡的死法。
司度继续说:“亲属的反应也不太正常,在一般家庭中,如果亲人见不到尸体,也拿不出什么强有力的证明证明对方死了的话,从感情上来说,会极力避开死亡这一选项,大多做失踪处理。可是这几个人的家属,在感情上第一时间就确定了亲人‘死亡的事实’,没有进行任何实质上的确认。”
“会不会是感情不好?”话刚说出来,木鱼自己已经在否定了。苏莉她是见过的,能养出这么开朗的女孩子,家庭一定和睦幸福。
果然,司度摇了摇头:“大部分家庭和睦,其中有两户夫妻情笃,伴侣葬礼后就自杀了,一个抢救了回来,另一个没送到医院就死了。”
这案子,如果是简单的连环杀人案,司度也不会特地拿过来给自己看。
果然,司度接下来的话就是——
“除了苏莉,她是一个孤儿。”
每个人都没有说真话的义务。
红口白牙,人人都有一张嘴,自然想说什么就能说什么。
木鱼已经过了那个能被谎言伤害的年龄,对此,倒没有其他什么感觉。
只是大部人说谎,都有目的性,有的人是因为虚荣,有的是因为利益,有的人是为了逃避责任……
苏莉是为了什么呢?
***
一个星期内,司度和木鱼走访了七户人家。
其中两户搬走,一户因为殉情没有了任何亲人。
剩下的四户,其中三户人家周遭空荡荡的,并没有出现资料上人的影子。
绝大多数人,都不会有坚定的信念和,他们一部分和苏莉一样,大概正在全国各地碾转流浪着,另一部分,或许早就承受不住现实,选择毁灭了。
最后剩下的只有一人。
木鱼对着笔记本上的名字圈了一个圈——
刘建国。
帝都,某商业小区。
一对新婚夫妻正在小区里散着步,男人沉稳大气,女人温婉可人,他们像所有恩爱夫妻一样,手挽着手依偎着。
对视间,满眼的都是甜蜜。
这样的夫妻除了让外人艳羡一下,的确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倒是他们身后不远的地方,缀着第三人。
那是一个三十多岁左右的中年人,头发凌乱,胡子拉茬,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换,脏兮兮的挂在自己身上,有前面光鲜幸福的夫妻衬着,显得格外的失意狼狈。
刘建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着,明明自己妻子已经找到了好的归宿,有了她下半生可以依靠的人,他应该高兴才对。
况且,妻子并没有背叛他,一切缘由,都是因为他已经死了。
人一死,万事皆空,感情并不能当饭吃,有了其他人的依靠,妻子可以继续安安稳稳的过好下半辈子,这不是他一直想见到的么?
他用力的揉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再抬头,发现了两个人,站在了他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其中一个娃娃脸的姑娘扬起了一个还算和善的笑容,视线直视着他的眼睛:“刘建国先生,我们是不是找个地方谈一谈。”
刘建国愣了一下,拔腿就跑!
木鱼看着对方跑了有几百米,旁边的司度轻描淡写捏了个“定”字诀,前方慌不择路奔跑着的人,维持着一个诡异的单脚立地的动作,被定在了原地。
十分钟后,
某餐厅包厢。
木鱼替眼前落魄的男人倒了一杯茶,有些好奇:“你刚刚见了我们,为什么拔腿就跑?我们之前不认识吧?”
男人尴尬的一笑,能看出以前是爽朗的性格:“我不是以为你们是黑白无常么?来勾魂来着,我不是孤魂野鬼么?既没有拜码头,也没有什么靠山,心虚啊……”
木鱼低头看了司度的白色上衣,再看看自己黑色的外套,默不作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刘建国低头喝了一口茶,小心翼翼问道:“我能我问问个问题么?你们是什么人?阴阳眼?道士?还是大师?……”
司度瞥了一眼刘建国,刘建国顿时不出声了,他是侦探小说爱好者,平常观察人细致入微。
那妹子倒是没什么,反倒是这白衣的年轻男人,不仅气度上差别于常人,年龄和气质有一种奇怪的违和感。
手腕间戴着串珠子,却不是市面上大家钟意的佛珠,每一颗珠子都绘有繁复的图案,衣服看着随便,腰间,袖口,裤脚……都秀着暗纹。
这人要是特殊职业,一定是个高手。
脑补完这一切的刘建国,怕司度大师一不高兴把他给收了,从进门开始,态度就好的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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