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馆停业了两周,乐易抽空改了工商登记,把面馆过给了姚珊。
市里担心恐慌扩散,严管了舆论报道,绑架事件没掀起太大的风波,只被街头巷尾谈论了一阵子,很快被新的话题取代。临近年末,‘恭喜你发财,恭喜你j-i,ng彩的’的音乐昼夜不息地荼毒着人们的耳朵,过年的喜悦冲走y-in霾。
有个小特警特别勤奋,三天两头就往乐易家里跑,开始是汇报案情,关心姚珊身体状况,到后面就和姚珊两人锁在卧室里。乐易揣着明白装糊涂,时不时透露一些姚珊的喜好,装出一副警民情深的样子。
“宋朝生出狱后也没地方去,除了西沟桥桥洞就剩这个面馆,他想好好找份工作重新开始,所以才在城里找机会,但马巧玲死了……”小特警面露不悦:“他想自杀又没有勇气,就闹事了。”
“挟持人质是绑架罪,这次又发生在人群聚集的地方,影响很不好,他这次真的要判无期了。”
乐易叹了口气,宋朝生先后两次判无期,一次拼了命地减刑,这次,大概不会想出来了。
人世皆苦,但只要心头上有那么一丁点儿念想,还是能寻得几分乐趣的。可宋朝生的念想,十年前就死去了。
他沉默了片刻,却见小特警的肩膀上沾着透明的冰晶,朝窗外看去,小朵小朵的飞絮正从云层间落下。
“下雪了啊……”
两人的关系在狭长的翠柳街传开了,诊所的生意受了影响,推拿的男客人少了许多,像生怕被占了便宜似的,程烟景也不恼,他本来就爱清静,人多反而困扰,那些闲言碎语他从不往心里去,本本分分地替人看病。有一次,不知谁家的熊孩子在诊所门口泼了一大盆稀泥烂浆,气得以赵婆婆为首的粉丝团,天天守在诊所,防止有人捣乱。
谢无争不知道从哪儿听到消息,从蛮城赶了来,本是想劝他俩回蛮城,谢家在蛮城根基稳,有什么事情好罩着,结果一看自家弟弟跟没事儿一样,挂着和风细雨的表情,也就悻悻回去了。
“你可以啊,我还真没见过烟景为了谁情绪外露成那样的。”
谢无争心里百味陈杂,一遇事儿就躲的程烟景,居然为了这小子光天化日演琼瑶剧,真是中了邪了。
乐易讪讪地说:“我也没想到。”
语气里还带了点甜蜜和骄傲,谢无争看得更来气,拉了车门就要走。
“哥……”乐易叫道。
别跟着瞎喊,谁是你哥。
“有件事我一直想说,没找着机会,”乐易清了清喉咙,“之前你说,烟景和你不太亲近,我想……不是这样的。”
谢无争一愣,这话是上次让这小子劝烟景留在蛮城的时候说的,他居然还记着。
“我刚开始追烟景那会儿,把你当情敌了,还和烟景起过一次冲突,我看得出他很在乎你。”
谢无争暗骂了句白痴,听乐易又说:“他只是害怕和人接触,又不懂表达。”
这还要你说,你才跟了他才几年,装懂什么。谢无争白了乐易一眼,心想烟景都敢众目睽睽下吻男人了,这害怕估摸着也到头了,挥挥手,心情很好地走了。
自从替姚珊解围后,程烟景像是丢了包袱,反正不会有比大庭广众之下吻一个男人更出格的事情了,虽然寻常还是个安静的性子,但偶尔也会主动说上一两句。
过了几日,新家大致装修完毕,程烟景抱来一个药箱:“这个……”
“这是什么?”乐易接过,发现里面装的不是药,而是一摞照片。
这些照片还都是他拍的。先前程烟景不肯出门,他揣着拍立得从城东跑到城西,胡拍海拍弄了一大堆照片诱他,除了被程烟景拿去做钥匙扣的那张外,其余都存在这药箱里。
“我想找面墙把它们挂起来。”程烟景说。
乐易一听,竟有种苦尽甘来、泪腺翻腾的冲动,八爪鱼似的扑到程烟景身上:“挂,当然挂,卧室厨房卫生间,你说挂哪儿就挂哪儿。”
“哪有人把照片挂卫生间的。”
“管别人做什么,我们爱挂哪儿挂哪儿。”乐易把人箍地更紧了,“看看家里还差什么,一起去买吧?”
程烟景一僵,欲言又止。
乐易哭丧着脸:“还是不想出去?”
程烟景:“那倒不是。”
“那还犹豫什么?”
程烟景把八爪鱼从身上扯下来,眨了眨眼皮子:“我,我……有别的地方想去。”
乐易一颗心都被抛到半空:“哪儿?”
程烟景想了想,却是把手伸向自己的脖颈,挑了那亮灿灿的戒指。
“去给你挑枚戒指吧,就我这一枚,感觉怪怪的……”
声音越说越小,轻到几乎不可闻,到最后已经淹没在交缠的吻里了。
两人相拥着,世界小得只容得下轻吻和拥抱。陈年旧事不提了,闲言碎语不管了,明天是晴是雨是山崩是海啸都不重要了,四目相对之后,生活永远是,也仅仅是现在经历的这一刻。
(正文完)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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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文中途一度写得非常崩溃,本来会有一段很长的后记来感慨的,但最近沉迷某兄弟情剧组,心情那叫一个大好啊!完全抒发不出来了。
在写完《鬼火如灯秋似海》之后,收到了一些评价,尤其是故事不错但感情比较突兀这类,所以这文完完全全是为了自我挑战而写的,写的时候就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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