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在方止谦的身上,整理自己的药箱。
“谢小姐昨晚,你说是正常的?”同一个问题,方止谦问了第三次。
上官文点头,回答这第三次:“没错,谢小姐的病已经在好转,只是失去的记忆很难恢复。”
“知道了。”
方止谦好静,上官文不敢多耽搁,匆匆下楼。他走到楼梯的一半,只见谢世婉迎面走过来。她穿了一件白色针织衫,黑色修身长裤,长发披在肩上,笑得很温和。
“上官医生,用过早饭了么?”
上官文一恍惚。
仿佛失忆的不是世婉,她身上看不见患者身上应该有的焦虑暴躁或者忧郁,反倒像别墅的女主人,一切顺理成章。
上官文进退不是,只好坐到世婉的对面。然而待世婉一开口,他就后悔了。
世婉先指出了,他就是治疗自己脑部损伤的医生。
“昨晚,我记得是您。”世婉说的很肯定,让上官文都有些质疑自己的记忆,明明自己赶到的时候,她已经昏迷了。
上官文略略有点尴尬,他推了推黑色的树脂镜框,自嘲道:“我确实是脑外科医生,后来到方家,就什么都精通了。”
世婉很认真地说道:“方先生的身体很不好?”
上官文笑道:“他体质好得让人羡慕,就是自己不在乎。”
闻言,世婉又用贝齿轻咬了咬下唇。
她语言的技巧很高,绕来绕去,上官文表面上回答地严丝合缝,其实心里几乎崩溃。
最后,她终于绕到了自己身上,“上官医生,我从前是学雕塑的,对么?”
世婉伸出右手,掌心朝上,她的手指形状优美,指腹上却有不少薄茧甚至细微的疤痕。
“我仅剩的一丁点记忆,就是一尊雕塑,而且我手上的痕迹,也像是日积月累留下的。”世婉没有说记忆里唯一一尊头部雕塑,和方止谦那么相似。
她竟然自己推测到这个地步,上官文也不好隐瞒,“您是学艺术出身的,后来从事象牙雕刻设计。”
得到承认,世婉笑了笑:“真希望有一天,能重新拿上刻刀。”
上官文以为盘问就此结束,松了一口气,由衷祝福道:“等您的身体状况再好一些,生活就可以重新步入正轨了。”
“是么?”世婉把盘子里的小菜夹给上官文,“我也希望是这样的,可我住进这里一个多月,还没有见过父母和朋友。”
上官文吓得身子向后一靠,不知道如何作答。
“他们还好么?等我身体好转,是不是就能离开这座半山别墅?”她的脸上仍然保持着完美的笑容,却字字珠玑。
上官文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您是怎么知道,这座别墅是在山上?”
“这不难猜。”世婉从景泰蓝工艺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上官文,“另外,我和方先生,是年少的的时候就相识吗?”
摊开昨晚的那本相册,第一页,是一个穿校服套装的女学生。她没有束学生时代流行的马尾辫,而是散下披肩发,额前的齐刘海微微卷曲,拍照的瞬间,她正用右手的中指撩着碎发。也许是察觉到了相机,她有些茫然的双眼看了过来。
谢世婉能肯定,那个女学生是若干年前的自己。
她定定地注视着上官医生,她想知道答案只可能从这里得到。
“别难为上官医生了,这些话,你来问我。”一道低哑的声音从上面传来,世婉转过头,只见一道修长的身影立在楼梯转角处。方止谦穿着一件灰色毛衣和休闲裤,扶着楼梯,一步一步走下来,他的腰背笔直,只是面色仍旧苍白。
☆、他是孤狼
南城北,隐在矮山后的纯白色建筑前,一辆银灰色凯迪拉克缓缓停下来。一个身量很高,又十分瘦削的男人从车子里走下来。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脑后的头发打理得十分整齐。走路时腰肢轻轻扭动,摇曳生姿,竟有种雌雄莫辨的美。
“他怎么样?”男人站在门口,双手仍然插在西裤口袋里,因为他个子实在高,与人说话时习惯微微驼背。
门外配枪的保镖垂首答道:“只是开始几天老想着逃,撬窗撬门,甚至还给我们几个水里下药,到后来发现没用,就乖乖在里头养伤了。”
男人笑了笑,那张本就透着朱红色的薄唇显得更红了些。
他拍拍保镖的肩膀,取钥匙开门:“辛苦你们了。”
得到家主的称赞,保镖受宠若惊般地鞠躬。
门被打开,屋里面仿佛要比楼道更暗一些,一股子医用酒精混着血腥味和汗味扑面而来,男人用手掩了掩口鼻,大步走进去。
房间里横着一张病房特质的特护床,床上的人影听见动静坐了起来,“梁俞声?”
“是我。”梁俞声按开墙上的开关,白光让床上的男人眯了眯眼睛。
高级手工皮鞋踏在水泥地上,“嗒嗒”的声音让谢世龙的心一下一下地跳起来。床上人咽了口唾沫,梗起脖子道,“梁家家主,您可算大驾光临了。”
“谢公子在这,憋闷坏了吧。”梁俞声双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看着谢世龙。他故意咬重了“谢公子”三个字,谢世龙果然被激地脸红脖子粗。
“那得多谢梁先生的招待,原来梁家是这么对待盟友的。”谢世龙咬牙道。
“盟友?”梁俞声轻笑一声,“你可还知道自己姓什么?你姓谢,你得记着,你们百年谢家在南城的六十七口人,除你和你的那个姐姐谢世婉,都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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