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截图的时候她简直愣住了。
想否认，又否认不了，因为那个号的首页有她的照片，没有正面照，就是从学校以及一些足迹就可以挺明显的看出来是她。
「你怎么知道？」
「无聊看他们怎么骂我的翻到的。」
杨舟舟想，这也行？
她的评论明明淹没在一片评论海里，没有足够的运气，又没有足够的耐心，一般翻不到。
陆近云当然不会告诉她特意去查她账号这件事情。
之前交往的时候知道杨舟舟有翻墙的习惯，用小号随手关注了一下，没想到提出分手后的杨舟舟还特意跑过去替他说话。
一般这种东西他自己也不看——影响心情。但是他挺在乎身边的人是怎么看他的，才让人特意去翻出来，翻到的那一刻她真的有被感动的。
他本来还以为她会跟着一起在下面骂他。
结果不止没骂他还站出来帮他讲话，那垃圾英语水平，他看了都想笑。
杨舟舟看着陆近云的电话号，捧着手机就像捧着个烫手山芋，悔得她肠子都青了。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杨舟舟怕尴尬上来开口就问。
“你还挺关心我？”陆近云跟她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杨舟舟手上握着笔上下在书上有气无力地乱划了两下，她没陆近的聪明，不知道转移话题的技巧，学着他:“无聊正好回的。”
“那你以后多无聊无聊。”他开玩笑说。
杨舟舟在电话那头偷着笑了一下:“我一般也挺忙的。”
陆近云不屑:“忙什么？”
“上课。”
“我要上班。”陆近云说，又顿了一下说:“晚上联系，我打你电话。”
杨舟舟别扭着没说话。
等他把电话挂了她才有点觉悟，这是什么情况？
后面几次电话下来，陆近云什么都跟她说。
长长的连线，放松的对话。
不会再有各种各样的大牌寄过来，就是很纯粹的聊天，互诉烦恼，杨舟舟才发现，原来这个年纪，碰到的都是一样的，他有不理解他的爸爸和有手段的“后妈”，杨舟舟有不善表达的爸爸和“自私”的妈妈。
这应该是朋友之间的感觉，但是杨舟舟会期待他的电话，每天会渴望知道他的更多。
陆近云对杨舟舟的依赖很纯粹，不会每天特地的去想跟她的通话，只有想到了，就会给她打，很顺手，然后去说一些他心里想说的。
年轻的时候烦恼不就那么几个，他很少很完整地去和杨舟舟说整个事情，只说些很表面的的杨舟舟就能懂，会说一些话来安慰他。
杨舟舟看穿了陆近云，才发现他也只是个纸糊的老虎，表面上是个混世魔王，其实心里对各种各样的感情也很迷茫，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和解决。
一直的电话联系，让他对陆近云所处的世界拨开云雾，意识到很多场合他自己也是无可避免。如果不去各种各样的酒吧派对上接触富家子弟，以后做生意的时候也不会被人想到，但是去接触了，又是没完没了的场面。
对他们来说，这种场面不一定是消遣，更是一种任务，有的时候周转起来也会很累。有的时候陆近云从某些场合回来会给打电话给她，杨舟舟会偷摸着出宿舍去楼梯口接他电话，穿着单薄的睡衣，冻到脚趾头缩起来也要跟他说话。
尽管再电话里很聊得来，两个人谁也没有提出过见面。
直到四月中旬。
陆近云回国，杨舟舟提出见一面。
因为特别想看一看那个冻着脚趾头都想要接电话的人。陆近云没有拒绝，见面的地点由杨舟舟来定。思来想去，杨舟舟把地点定在一家日料店。
害怕不说话会尴尬，她特地没有定包间，但是陆近云考虑到被拍到会不方便，主要是对杨舟舟不方便，挪位置去了包厢里。
单独的空间，面对面坐，特别简单的接触，杨舟舟从全身紧张慢慢放松下来。
陆近云替她蘸好了酱料放到她碟里，说:“这样蘸会更好吃。”
杨舟舟挺呆滞地看着那块三文鱼，心里暖暖的，放到嘴里也不知是什么味道，反正很好吃就是了，更主要的是全身的血液就像是一个颠倒的罐子，能够明显感受到那种逆流的感觉。
她偷偷去看陆近云，特别平淡，自己也蘸了酱料问她:“所以说说到底为什么你会帮我说那些话？”
对上杨舟舟的眸子，他的心神跟着晃了晃。
原来抛却畏首畏尾的阶级观的她还是挺自信的，好像之前他是不对，因为想要很纯粹，容易撇清的关系，以为只要做到对她像之前的女朋友一样，就不会有“玩弄感情”的负罪感。
事实上，对于想要的不同的人，那才是伤害。
杨舟舟是喜欢看着别人的眼睛说话的人，特别陆近云的眼睛还很亮:“突然觉得你也不容易。”
“我以为你会骂我。”陆近云笑笑说。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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