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她的位置,因此未被波及,只是素白的衣袖上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宛若桃
花。
齐羽僊举起弯刀,遥遥指向义姁。义姁见识过她的手段,知道她修为过人,
一旦出手,必是雷霆一击,当下屏息敛视,凝神以对。
眼看一刀就要斩出,齐羽僊忽然问道:「敢问五爷,她若自尽算不算?」
「不算。」
义姁心一横,举刀抵在颈侧。
齐羽僊掩口笑道:「傻丫头,逗你玩呢。这样的可人儿,卢五爷怎么舍得杀
你呢?」
义姁忽然醒悟过来,右手用力切下。可惜她晚了少许,手腕刚一抬起,银刀
就被一截竹制的刀鞘套住。她用力一斩,只在粉颈上留下一道红痕。
一个黑影紧贴在义姁身后,几乎是呼吸相闻,她一手拿着竹鞘,套住银刀,
一手从义姁腋下穿过,像对待一只动物那样毫无感情地一拧,将义姁左臂卸下。
义姁痛得花容失色,粉颈一扬,咬牙往后撞去。
身后的黑影宛如气泡一碰即碎,在义姁右臂的位置,却凭空多出一双戴着黑
色手套的手掌。一只手拿住义姁的手肘,另一只手攀住义姁的肩头,一折一拧,
原样卸下。
眨眼间,义姁双肩都被摘得脱臼,接着那双手又捏住她的下巴,准备将她下
巴摘掉,免得她咬舌自尽。
这一连串的动作犹如电光石火,令人目不暇接。直到义姁下巴被黑影捏住,
左手的银刀才「叮」的一声落地。
义姁身陷人手,眼看就要万劫不复,危急关头,求生的yù_wàng终于占了上风,
赶在下巴被摘掉之前,她急声道:「我是当年许下的谢礼!」
这句话没头没尾,让人莫名其妙,卢景却是一听就懂——光明观堂当年曾经
许诺,给岳帅培养两名绝色,作为谢礼。对于光明观堂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光彩
事,门中弟子知道的也不会太多。义姁既然能说出来,多半有些凭仗。既然是岳
帅的礼物,这么随随便便杀掉就不合适了——起码也得在岳帅坟前现杀现埋才说
得过去。
「咔」的一声轻响,义姁下巴被人摘掉,再说不出话来。
那黑影手指一旋,竹制的刀鞘消失不见,只剩下一柄银刀在她指间灵巧的翻
动着,如同一团银球滚到义姁颈下。义姁襦衣的领口齐齐绽开,露出一抹雪白的
肌肤,接着溅出一滴鲜血。
忽然刀光一顿,翻动的银刀被两根手指挟住。黑衣人眼中爆出一丝精芒,接
连变换数种手法,银刀都像嵌在盘石中一样,纹丝不动。
齐羽僊挑起眉梢,「卢五爷,你这样可让我们难做了。」
剑玉姬道:「且罢手,听五爷吩咐。」
那黑影不甘心地看了卢景一眼,然后一闪而逝。
卢景一手扣上木盒,揣到怀里,一手弹开银刀,「这个活的归我。」
剑玉姬抬手道:「五爷自便。」
卢景在怀里摸了摸,掏出一截皱巴巴的草绳。一头栓在义姁颈中,一头拴在
蟠龙柱的龙角上。
义姁双肩都被摘下,痛得玉容苍白,此时被一截草绳拴住脖颈,苍白的脸色
一点一点涨红。
卢景没有理会她,只两眼翻白,揣着手像瞎子一样,在帐内走了一圈。
帷幕内原本就鲜血四溅,淖方成自爆后,更是像被鲜血洗过一样,散发着浓
浓的血腥气。帐中的内侍、宫人死伤惨重,还活着的此时也已经昏迷过去,犹如
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剑玉姬动手之前,已经在帷幕四周设好禁制,别说一个大活人,便是一只蚊
虫也飞不出去。可真正的吕雉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凭空消失了。剑玉姬知道自己的
算计出了纰漏,却不知道漏在何处,若非一筹莫展,她也不会去求卢景援手。
卢景道:「人数了吗?」
齐羽僊道:「帐内一共四十六人,卢五爷若是需要,我能把她们的名字全都
写下来。」
「都在吗?」
「眼下只少了一人,就是吕太后。」
卢景捡起那根沾血的木简,放在鼻尖嗅了嗅。然后在帐内走了几步,最后在
一尊博山炉前停下脚步。那尊博山炉的炉口不知何时被人打开,里面燃着沉香,
厚厚的香灰盘成兽形,异香扑鼻。
剑玉姬道:「以妾身之见,多半是太后与淖夫人两人互换身份,淖夫人伪装
太后,太后则妆扮成淖夫人。方纔局势未定,那位扮成淖夫人的太后找到机会,
趁乱从帐内逃脱。妾身不明白的是,她是怎么逃出去的?」
「很简单,因为她压根就没在帐内。」
「不可能!」齐羽僊道:「方纔她掷出木简,岂是幻术能做到的?」
剑玉姬道:「妾身不敢自矜,但幻化之术,妾身也略知一二。那位淖夫人一
路走来,影随身动,绝非幻形。」
「那时候是真的,后来才变成假的。」卢景道:「说到底,是你们这帮蠢货
打草惊蛇。那位太后一看情形不对,就借机溜了。」
说着,卢景用竹杖拨了拨炉中的香灰,露出一片灰色的痕迹,看轮廓,依稀
是一根长羽。
剑玉姬叹道:「妾身明白了,多谢卢五爷指点。」
旁边众人都一头雾水。黑魔海诸人默不作声,一切唯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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