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说什么,在这个时候都显得无力又多余。浅浅的拥抱,这温柔有种永远无法抵达的遥远。弗兰多没有刻意掩饰花束的存在,也没有费力去作任何解释。
永远的爱,永失我爱。
他们都是聪明人。
弗兰多送南玉调回家,自然地调出她喜欢的cd,选择她喜欢的曲目。他本就不是多话的人,向来清楚南玉调对自己的依赖,他从来不喜欢挖掘她的伤口,只等她痛了难受了来找自己撒娇。
尽管时间会改变一切,尽管南玉调的世界已是沧海桑田,只是人总是无法抗拒本能。弗兰多是南玉调的本能。
一路上,南玉调好几次调度视线,偷偷地观察弗兰多的表情。弗兰多似是了然,偶尔转过头来朝她笑笑,她便又低下头去,像个做了坏事怕被发现的孩子。几个回合下来,弗兰多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空出右手,揉揉她的发顶:“有话想问我?”
南玉调在他掌心的高温下颤了颤,点了点头又摇了摇,沉默了一会终是开了口:“你爱她吗?”
其实这个问题属于意料之内,只是一旦问出了口,两人都觉得心中一窒。
“没有人可以取代她在我心中的位置。”弗兰多的声音很平缓,仿佛在陈述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他将车泊在路边,静静地看着南玉调,“我必须承认你于我的意义,只不过啊小公主,如果以后会有别人成为我的妻子,那么那个人,无论如何也不能是你。”
南玉调怔怔地转头看着弗兰多,他碧蓝色比天空还要澄澈的眼睛里溢满无奈的温柔。
宁愿腐烂在地底下也不能开花的种子,是最肮脏的牺牲,也是最卑微的爱。
“你知道理由的,对不对?”
南玉调别开头,点了点。
或许比起弗兰多,她更爱南之之;
或许比起南玉调,他更爱南之之;
亦或者说,他们只是不能也不愿伤害南之之。
车又缓缓驶入车道,弗兰多忽地苦笑一声:“我是不是——很卑鄙?”
卑鄙什么?
爱上一个永远不能拥有的姑娘,承认爱的存在却又宣告没有结果的未来?
宣誓着对婚姻的忠诚,却无法控制心的叛逃?
还是说,妄图抓住两份不可共存的感情,本就是对任何一方的亵渎?
不知道为什么,苇禛的脸忽然闪过脑海,不是一身艳色的绝然魅惑,而是荼靡花架下白色花瓣落满衣襟的模样。南玉调回过神来,登时惊出一身冷汗,心里突然冒出个奇怪的念头:是不是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人,不是挚爱之人,不是日夜思念之人,只是不经意想起时,都是那人最美的模样,然后心里酸涩一片?
“是,太卑鄙了……”车厢里,爵士乐营造的略略怀旧的气氛中,女孩低下头,咬了咬嘴唇,这样说。
什么淡淡的思念,忧伤的情愫,埋在心底不为人知的苦与甜!?说白了,无非是被诱惑了,被勾引了,无论时间多短,即便理智栓紧了欲念,身体守住了坚贞,都不能否认这叛逃的罪!以爱之名,确然卑鄙。怪不得南之之不原谅,一纸离婚书,她的名字龙飞凤舞,笔痕破纸。
车畅通无阻地驶入南家的大院,停在别墅下。
“上去坐会儿吗?”南玉调问。
弗兰多习惯地揉揉她的头:“之之让你去墓地找我,想必她有些话想对你说,我就不上去了。”
南玉调点点头,一只脚都迈出去了又回过头来,目光坚定:“你只能是我姐夫……我是说,你的妻子只能是我姐!”——南家的女儿果然还是霸道得毫无道理可言。
弗兰多微怔,讶然嗤笑一声,他没有应答,只是抬高视线望向别墅二楼的房间。他看不见窗户里的情景,却好似确信那人所站的位置,微笑地安静地注视着。
南玉调上了楼,敲了敲主卧的门,没有人回应。她推门而入,见身影利落的女子靠在窗边,手中夹着细细的女士香烟,优雅而寂寥。南玉调走过去,顺着南之之的目光望向窗外,楼下的金发男子终是垂下笑眸,驱车而去。
南玉调抽走了南之之指间的烟,刁进嘴里猛吸一口,呛得她连连咳嗽,咳得腰也弯了,眼泪也出来了。她忽然有些想念牛仔爹的那杆烟枪和晒得过干极是呛人的烟叶。半天缓过劲儿来才发现,自己又走神了。抬头,见南之之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看,南玉调掐灭了烟,悻悻地耸肩笑了笑:“太久没抽,不习惯了。”
“恨我吗?”
这个问题来得有点突然,南玉调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哈?”
“一直以来都知道你喜欢弗兰多,只当你是小孩心不会长久。只是后来我发现他不是再把你当个孩子来宠了……妈的!我承认,那个时候我恐慌了。”南之之胡乱索着火机,又点了一支烟,用力吸了两口,这才又镇定下来,“所以我把结婚计划提前了,尽管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但他连个理由都没问就答应了。”
天色有些沉,没有足够的光线把整个房间照亮,只是凝一滴在南之之眼里打转。
“我想他还是爱我的,只是对你的关心有些过逾了,我以为只要结婚了,我跟他远走他国,而你留守南集团,距离和时间可以过滤掉你们之间那段暧昧不清的界限。”烟线徐徐上升,烟灰骤然落地,“还记得他送你的钻石针吗?估计你应该是不记得了……你知道吗?结婚典礼第二天你就回国了,他其实一直跟在你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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