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辰瑜接道:“烧花鸭、烧雏j-i、烧子鹅——”
晏朝的嘴皮子虽然快,但再怎么样也快不过专业的相声演员。这会儿周辰瑜一开口,晏朝立马就感觉到,周辰瑜故意给他放了水,这个语速是完全按照他来的。
他于是再接再厉地飞快道:“卤猪、卤鸭、酱j-i、腊r_ou_——”
周辰瑜接:“松花小肚儿、晾r_ou_、香肠儿——”
晏朝:“什锦苏盘、熏j-i白肚儿、清蒸八宝猪——”
周辰瑜:“江米酿鸭子、罐儿野j-i、罐儿鹌鹑——”
……救命啊,下一句是什么来着?晏朝真的想不起来了。
才说两句就over,这也太丢人了吧?
大脑飞速运转间,晏朝忽然灵光一闪,脱口道:“德芙巧克力,可可布朗尼——”
说完他自己都觉得好笑,这种他在网上随便看到的段子,周辰瑜肯定接不下去。
没想到周辰瑜愣了半秒,立马顺着他接道:“香草味八喜,榴莲菠萝蜜?”
晏朝瞬间惊了,这人怎么回事儿?
原来他不光会背报菜名,还会背网上的沙雕段子啊?
好在晏朝向来拥有过目不忘的记忆力,连沙雕段子都记得无比清晰:“j-i汁土豆泥,芝士玉米粒?”
周辰瑜一脸成竹在胸的微笑:“黄焖辣子j-i,碧玉金镶玉——”
晏朝:“红烧狮子头,黑椒牛里脊,香橙排骨酱醋鱼。”
这个段子到这儿就结束了,晏朝一口气把最后几句都说完了,然后好整以暇地看着周辰瑜:我都说完了,看你还能说点儿什么?
没想到周辰瑜一丝不乱地看着他,对他挑了挑眉:“不如你,全都不如你。”
第11章 红鬃烈马
晏朝:“……”
他输了,一败涂地。
众人愣了三秒后,一齐发出一阵惊呼:“沉鱼落雁是真的!”
晏朝:“你最后一句那是报菜名么?犯规了。”
周辰瑜吐了吐舌头:“后面那一整段儿都是你开的头,要犯规也是你先犯规。”
晏朝:“这叫推陈出新,21世纪硬核报菜名。”
周辰瑜竖起了大拇指:“厉害,我回去就把它写进我的新本子里。”
徐婧一脸佩服地问:“我记得报菜名的完整版一千多个字儿呢,你都会啊?”
陈朔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一千多个字儿?怎么背会的?”
周辰瑜点了点头:“都是娃娃腿儿(注:童子功),打小儿就从早到晚地背。”
周双双接道:“外人不知道,我们自幼学艺的其实挺苦的,相比之下,练习生生活都轻松多了。”
周双双小时候学的是京韵大鼓,后来年少气盛,背着爹妈就去了娱乐公司,也就没继续走传统曲艺的路子,她现在说这句话,显然是最有发言权的。
周辰瑜又说:“我们小时候练功,都是天还没亮就起了,出完晨功以后挨个儿检查。早上六七点钟正困得要命,满脑子都是浆糊,但凡背错一个字儿,劈头盖脸的几巴掌下来,立马就清醒了。”
徐婧惊讶道:“天呐,怎么还打孩子呢?”
“不打不长记性,打疼了,吃了苦,下次才能不再犯。”周辰瑜倒是很淡然,“传统行当都这么过来的,我们年轻的这一辈儿已经好多了。旧社会学艺的时候,都要签个‘关书’,上面写得很清楚,学艺期间,天灾人祸,与师无涉,顽劣不服,打死无论。”
晏朝多少听说过过去梨园行里的班社制度,那时候有句话说,“父母不长志,卖囝去装戏。”都是底层人家实在养不起孩子了,才会签一纸“卖身契”,送孩子去干“下九流”的勾当。
那时候班子里的师父都极其严苛狠厉,孩子们上台演一整天,下了台就因为各种小毛病被打得皮开r_ou_绽,打死人更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百年过去,当今时代,这样饱受诟病的封建糟粕式教育方法当然早都不复存在了。新媒体时代下,有点儿名气的曲艺演员个个儿都和明星差不多,但让晏朝没想到的是,连周辰瑜这样的人,都是被棍木奉教育出来的。
晏朝从小接受的就是学校里的常规教育,更何况他还是个三好学生,别说巴掌了,连稍微重一点儿的批评都没挨过。
他上学的时候每次看到老师拿着教室里的扫把抽人,心里都觉得没人性,现在想到周辰瑜小时候成天挨嘴巴子的场面,他简直觉得不可思议。
晏朝问:“周老师脾气那么好的人,居然也能下得去手?”
周双双接道:“我爸多喜欢他呀,连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碰,打他的是我爷爷。而且没他说得那么夸张,我们整个家里,别人挨的打加起来都不如他一个人挨得多。”
周双双口中的“爷爷”,自然指的是周卯钦的父亲,蓼风轩的老班主,周寅春老先生。
周老爷子是著名的相声、戏曲“两门抱”的大师,如今年逾古稀,已经不怎么登台表演了,但他的鼎鼎大名却依旧到哪里都响亮无比。
晏朝好奇地问:“老爷子为什么打你?”
周辰瑜似乎不大愿意谈这个话题,只是含糊地笑道:“能因为什么,我最皮呗。”
周双双看出来他有所隐瞒,笑着说:“有一回爷爷教他唱戏,他不肯唱,结果被打了一顿,然后就给他关到了小黑屋里,什么时候唱会了什么时候吃饭。他打小儿就犟得要命,硬是死扛着,我那时候也就五六岁吧,看他可怜,偷偷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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