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完了吗？如果说完了，请你出去，我想休息。”
“说到让你不敢面对的事情所以开始恼怒了？也是，我要是你的话也会烦躁，你爸爸当年为什么要从外面将乔翊升领回来呢？你爸爸姓乔，乔翊升也姓乔，难道他们两人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一个是自己的父亲，一个是跟自己共床共枕过的前夫，确实很棘手啊。”
伊百合不想继续理会白纤雪，站起身子走到了大床的另一边坐下，低眸的盯着自己身上裙角处的蕾丝，复杂的纹路有着最繁复的形状，竟看不到哪里是头，哪里是尾巴。
白纤雪的眼瞳中某种闪烁着阴冷和狡黠的光亮，冷冷的看了一眼背对着她的伊百合，然后扭头走出了卧室，她所想要做的事情，已经达到一半了。
*
窗纱被夜风调弄，无声地飞扬。
伊百合一直坐在床边，脑袋被傍晚的时候白纤雪给她播的那段录音弄得快要炸开了。
乔东方临死前有见过乔翊升她是知道的，因为她在医院里也看到了乔翊升。
只是乔翊升为什么会出现？乔东方临死前又跟他说了什么？
伊百合当时没有多想，后来也没有仔细去问。
现在想想确实挺可疑的。
乔翊升只是她的前夫，乔东方发现自己快不行了了，要见的人也应该是她这个女儿，或者凌波丽、乔妍玉。
不太可能自己去约见早已跟他女儿没有关系的前夫。
除非他跟乔翊升除了她这层关系，还有别的关系。
那会是什么呢？难道真的跟白纤雪讽刺她的那样？
乔东方姓乔，乔翊升也姓乔，所以他们俩很有可能……
伊百合简直不敢往下想下去了。
一连几日，她脑子里都回荡着乔翊升跟乔东方的那段录音。
虽然白纤雪的目的很显然是不怀好意，但是乔翊升跟乔东方的那段对话不会假，何况乔翊升无父无母，在来伊家之前就是孤儿，这点更令伊百合怀疑。
那次她留在他的乔家老宅子里，见到的一帮道上混的人，好像叫他什么二哥。
乔翊升在来伊家之前到底是什么人？他的背景是不是真的只是贫民窟里的一名不起眼的穷小子这么简单？
伊百合有满心的疑问想要寻找答案。
终于，这天趁着三大恶魔都不在家，她往自己的包包里悄悄塞了一些东西，就出了门。
繁华的街市背后，是一条小街，小吃很多，还有些小旅馆旅行社之类的，在a城高楼林立的背后，也有很多像这样阴暗潮湿不起眼的小巷。
伊百合在一个闪着一圈红色小灯的串吧招牌前站定，店门口服务员热络的招呼声她却充耳不闻，只是抬头打量着这个四层楼高的老式楼房，上面是立着个红色的牌子，写着“卫氏侦探事务所”。
她从一个窄小的入口进去，踩着阴暗的楼梯向上走，墙面斑驳，根本辨不出原本的颜色。
三楼入口处，是一个栅栏的铁门被拉开了一半，伊百合径直走了进去。
里面是个大敞间，也没有格子，东西乱糟糟的堆在一张张桌子上。说不上干净，只是很陈旧，墙面、地板还有桌椅什么的办公用品都旧旧的有股奇怪的味道。
一个年轻的男孩正在整理桌上的纸质资料，看她进来，也只是扫了一眼又低下头去，连个招呼都没有。
伊百合环顾一下室内，问道，“请问哪位是卫侦探？”
男孩这次头都没抬，只伸出手指了指里面。
伊百合再往里走才发现，一个人正伏在桌上拿着放大镜不知道看些什么，由于桌子上堆的东西太多，他整个人都快被埋在里面了。
“卫侦探吗？”她试探着问道。
她没有类似的经验，只能误打误撞的随便挑选一家，这样的侦探社，可不可信还不知道。
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件事肯定要瞒着三大恶魔秘密进行。
不管怎么样，在调查出事情的真相前，绝对不宜声张。
那人听了一抬头，从纸堆里探出个脑袋，眯眼打量她。
这人并不出众，长着一张大众脸，身材较一般人略瘦些，只有一双眼睛极亮，闪着精光，“什么事？”
“你这里都接什么生意？”伊百合打量着开口。
他咧嘴笑了笑，站起身将她领到所谓的会客的地方。靠墙处有两张单人沙发，中间一个小茶几，古旧而简陋。
“敝人卫远志，专业私家侦探！请问你要介绍什么生意？跟踪？婚姻调查？还是商业犯罪调查？”卫侦探上下打量着她，似扫描一般。
“质量如何？”伊百合问。
“放心，卫氏在业界很有口碑，服务优质，专业正规，讲究诚信。”
“我希望你帮我调查一个人。”
“哪方面？是私生活还是……”
“全部，”伊百合打断，“不止现在的，我要查关于他的所有信息，包括十几年前的，最好精确到他小时候，他的身世。”
“这个人的基本资料和照片。”卫侦探专业的问。
伊百合不答，却问道，“定金多少？”
“5000块。”
“好，我定下来。”
“被调查人基本资料您没有？”
伊百合将拉链打开，从包里取出一张照片，“这个人也算公众人物，乔氏集团现在的总裁——乔翊升。”
卫侦探听闻后，眼中一闪而过一抹深意。
不过伊百合并没有注意到，因为她正低着头拿钱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