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饶将骨瓷杯放回桌上, 抽下脖间的餐巾仔细擦拭了嘴角,斯里慢条的说:“你才脱离危险期, 现在要做的是好好养伤。我帮你安排一下, 圣特罗佩怎么样?碧海蓝天,还有巧克力杏仁糖。”①
lanate声线低哑的说:“我想回一趟康沃尔。”②
周饶不置可否的看着她,小王子一般天真烂漫的眉眼间, 终于显出一丝与外表不符的凝重。
上次利用宋半烟和萆荔草做诱饵,以此牵制徐福。本以为就徐福的对宋半烟和萆荔草的重视程度, 必定会派遣出去大量兵力。谁料到老姜弥辣, 徐福不但窥透他们的计划, 还顺水推舟摆了一场鸿门宴。
多亏周饶机警,兵临城下却按而不发,当机立断的没有执行原本制定的计划。带着人马在徐福老巢外旅游了一圈,又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然而单枪匹马的lanate就没有这么幸运。她负责打探的是徐福在上海的一处秘密住所,很不幸进去就遇到三千童子之一徐老七。徐老七是徐福众多养子之一, 外表浪荡油腻,为人却是滴水不漏,手段更是毒辣。要不是lanate身手了得,关键时刻又有周饶远程切断大厦的备用供电,只怕她已经葬身在那座钢筋水泥城里。
lanate见周饶闭口不言,瘦削见骨的脸颊一绷,神情渐渐恢复一贯的冷峻:“这次任务失败,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理应回去向导师请罪。”
周饶垂言看着手中的餐巾,一点一点的将它叠起来,口中淡然的说:“我从最开始就说过,这个计划非常莽撞。”
lanate闻言合上眼睛,遮掩住眼底的失望与不悦,然而她在同伴面前,从来不会、也不知道如何完美的掩饰。以至于周饶不必细想,就能明确听出她话中的意思。
“...你对这个计划一直很不赞同。”
周饶看着她,神情坦荡的解释:“嗯,我是一直都不赞同这个计划,但不代表我对导师有所不满。我当然知道他为什么要冒险,也能体谅他的心情。但我们跟徐福斗了这么多年,应该很明白,彼此都不可能一举歼灭对方。”
“是的,我知道,但你明白现在和以前不一样。徐福和他手下的三千童子...”lanate顿了一下,有些恼火的说,“mr周也说过,他们甚至开始在商业上打压我们。
周饶平静的回答:“你应该知道,这正代表他们势力足够强大。”
lanate目光冷峻凝视着他,严肃的说:“你也应该知道,导师需要大量资金维护re的运转。”
周饶微微一笑,有些调皮的说:“亲爱的,我们只是在讨论上次的计划,我觉得你延伸的太多。考虑一下吧,我还是觉得圣特罗佩适合你。”
lanate审视的目光从周饶身上滑过,最终落在对面墙上,她久久的凝视着屏幕,若有若无的吐出一个字:“好。”
投影屏幕里,似有似无的白点一闪而过。因为太过模糊,实在难以看清。直到地上的脚印渐渐被积雪掩盖——
下雪了。
雪花飘洒,落在鼻尖,冰水融化刺到伤口,宋半烟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白薰华心有所动,侧头望向她,终于忍不住轻声说道:“先去医院包扎一下。”
宋半烟扣紧她的手,拉到唇边亲了一下:“没事,先去把酒店定了。”
白薰华有些僵硬的抽出手,率先向前走去。
因为是冬季,周围各处景区已经暴雪封山。淡季游客太少,小城里的酒店关的七七八八,还营业的多半是些私家经营的客栈。宋半烟和白薰华都不是挑剔的人,直接选了一家离医院近的。房间还算干净,老板人也客气。
“你们这是才从山里出来吧?两个白白净净的菇凉弄得这个样子。”老板把零钱放在柜台上,自己走了出来,“先去洗个澡,我给你们再拿一套浴巾。”
白薰华侧头看了宋半烟一眼,心底便又软了三分,朝老板微微颌首:“那就麻烦你了。”
老板大手一挥:“麻烦什么呀,走,我带你们去。”
房间在二楼,是位置极好的景观房。阳台上放着小圆桌和藤条椅,坐在那里可以看见远处的雪山。
两人在路上买了临时换洗的衣服,白薰华挑选出来递个宋半烟,嘱咐道:“洗澡的时候,小心避开伤口。”
宋半烟将浴巾放在床边,默默接过换洗衣服走进浴室。路过洗手台的时候,她脚步一顿,侧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里面是个一脸落魄的家伙。
鼻青眼肿的脸上脏兮兮的,哪怕已经冻得毫无血色,也都被烟熏火燎的痕迹掩盖了。头上横七竖八的碎发,胡乱扎了个马尾。破破烂烂的羽绒服,好几处已经破了口子往外面飘鸭绒。
怔楞的对视了一分钟,宋半烟垂下眼帘。
她有气无力的抬手,魂不守舍的拉扯羽绒服,想把它脱下来。羽绒服就好像跟她作对一样,死活咬着她不放。越是撕扯,越是挣脱不开,宋半烟最后实在烦躁抓狂了,干脆一屁股坐在马桶盖上,颓废的发起呆。
白薰华把东西收拾好,在椅子上坐了一小会。突然从沉思中惊醒,意识到有些不对劲——浴室里静悄悄的。
她走到浴室门口,叩了叩门:“半烟?”
“嗯。”宋半烟一惊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在浴室待了太久,连忙开始脱衣服,一边找借口搪塞,“我肚子不舒服,嗯,一会就好。”
她把羽绒服脱下来,一时不知道扔在哪里好,在手里团吧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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