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当皇帝,谁还管你有没有礼数?”
“呵,你倒是都替我想好了。”元子攸抬起眼帘,脸上笑意渐褪,“你怎么不索性杀了我呢?”
尔朱荣脱力般地坐到凳子上,轻喘两声又抬起头,一脸茫然:“杀了你?”
元子攸弯腰凑到他跟前,一字一顿道:“对,杀了我,你就不用再c,ao心了。”
尔朱荣上下端详着眼前这副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末了突然伸手扶住他的脸颊。
“我舍不得。”
元子攸愣住了,伸手想抓男人的手腕,却感觉到指尖在不断地颤抖。
衣袖带倒桌边的酒壶,壶盖裹着喝剩的温酒落到地上,发出铛的一声脆响。夜风微凉,男人的掌心却是热的,那被醉意润泽过的鼻息如同羽毛般拂过他的心头,略带甘甜。
我舍不得。
良久的沉默过后他猛地收手直起腰来,而尔朱荣在他的牵动下,身子一歪摔下凳子,就这么伏倒在地上不动了。
“尔朱荣?”
元子攸不知所措地立在原地,唤了几声都没见反应,这才意识到兴许是药效发作了。
从怀里掏出剩下的两个纸包捏了捏,他心里一阵唏嘘:“还以为一包不够呢……果然是好东西。”
严朔说是不打扰元子攸会客,实则一直在园外静候,眼看这都过了二更两人还没有结束的意思,心里就有些急了。正想借口送酒进去看看,远远的听见里头有了动静,细细簌簌的一阵声响过后,元子攸架着尔朱荣出了园子。
严朔急忙迎了上去,却见尔朱荣步履踉跄目光涣散,不由愣住了。
元子攸示意他过来搭把手:“他喝醉了,今晚就住在寝宫,你让人去给我屋里加床褥子。”
“主子,何不送去别的空房?”
“不用了,和我一起睡就行。”
严朔架起尔朱荣的另一侧胳膊,这才发觉他身子发烫,腿软得几乎走不了路。
暗暗给他搭了个脉,严朔顿时心中了然,但仍是不动声色地帮元子攸把男人送入卧房。
草草安置了一番后,他把元子攸叫至屋外:“你把他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别装傻,你瞒不过我。”严朔沉下了脸,“你给他吃了什么药?”
元子攸低下头不说话了。
“我不管你下了什么药,但是他明天必须完好无缺地从这里出去。”严朔按住他的肩膀,迫使他正过脸来,“我们不能在这里动手!尔朱荣若是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寝宫里,你没法向外边交代。师出无名,别说元天穆尔朱兆他们不买账,换做谁都不敢公然声援你!”
元子攸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你以为我要杀他?”
“不然呢?你把他迷晕干嘛?”
“我,我就想问他点话……”
严朔见他支支吾吾就知道对方没说实话,但出于习惯并没有追究到底的意思。况且话说到这个份上,他相信元子攸自由分寸。
“不管你问他什么,不要打草惊蛇。”他叹了口气道,“我今晚就在附近,有事叫我。”
元子攸合上门回到床前,由上至下地看着仰躺在被褥上不省人事的尔朱荣。男人眉头紧锁,两片薄唇张张合合的,像是梦见了什么令人不快的东西。
抽出被褥铺开,元子攸轻手轻脚地替尔朱荣脱去外衣,自己则光着身子像条活鱼似地钻进褥子,同他贴身躺到一起。
“刚刚说到哪了?来,我们继续……”元子攸从背后搂住尔朱荣的腰,探长了脖子贴近他的耳朵,“你说,你舍不得杀我。”
尔朱荣微微扭动了一下脖子。
“我喜欢听你这么说。”
……
“再说一遍给我听吧……你舍不得杀我。”
……
“我也舍不得。”
对方依旧没有反应。
“不要打皇位的主意了好不好?”元子攸一个翻身覆在尔朱荣上方,弯腰捧住他的脸,“我也想当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王爷,每天跟你厮混,讨你的欢心……可是不行,你既然让我当了皇帝,就得一直让我当下去。”
……
“就像现在这样不好么……你做我的将军,我做你的皇帝,你为我平定天下,我替你打理朝纲。”
……
“你说好不好……好不好?你说话呀!”
尔朱荣眼皮轻颤,像是听见了他的话,又像是没听见。元子攸撩起他耳边的头发,低头一口咬上那雪白的颈侧。
腥甜的味道在他口中弥漫。元子攸狠狠地吮吸那伤口,急不可耐地咽下一口血水,任那股鲜血特有的芳香从口腔一路往下,穿过脊椎浸透了自己的四肢百骸。
身下的人也有了反应,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细长又绵软的低吟。
元子攸咂嘴,往他身下一探握住那微微抬头的东西:“想要吗?我知道你想要……每次我这么对你,你都兴奋得不行。”
“我想做你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我肯定做得比你好,包你满意,谁叫我喜欢你更多一些呢。”右手缓缓下滑蹭过腿间细滑的皮肤,元子攸像在赏玩一件珍稀的宝贝:“我要真这么做,你又得给我脸色看了……哎,你脾气可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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