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冯智森看了眼方林茹,又看了一眼金冉冉,这次,他的眼神没掺带任何感情,只说道:“就这么决定吧。”
显然,金冉冉再怎么骄纵,也不敢违逆冯智森的意思,怒气冲冲选个房间,“啪”地一下关上了门。
当事人没异议,其余几个也丧失了看热闹的兴致,各自散去了。
房间内隔音效果很差,只要旁边那间碰一下桌子,挪动过椅子,隔壁都听得一清二楚。
到了晚上静寂无声,木屋中没有空调,一些穿得少的,只能藏进被窝里靠发抖取暖。
已经是吃饭的时间,小盐巴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去厨房煮了点番茄面。
这里太冷了,金冉冉本想着进旅馆再向冯智森借几件衣服,可没想到还没入住就跟他置上了气,自己又不会做饭,饥寒交迫,心里涌上无尽的凄凉和酸涩。
她上厕所,闻到面香便再也走不动路了,高跟鞋“哒哒哒”地踩在木楼梯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还会做饭啊。”
“嗯。”小盐巴看到来人,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金冉冉却半分没有想离开的意思,定定看着他,不停咽着唾沫。
小盐巴犹豫了一下,把手里的冒着热气的碗递给她:“给你吧。”
金冉冉生怕他后悔,没推辞就接过了,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这番举动,让楼里几个饿着肚子的男人也跟着下了楼。
一行五个驴友,竟然只有方琳茹会下厨,其余四个,都是只会张嘴,不会动手的人。
野外生存能力差得叫人不敢置信。
小盐巴难免嘀咕,他们这样要都算驴友,恐怕还没登山,就得饿死在野外了。
潘十二没有吃饭,静静地坐在窗台前,看着户外,其实黑暗已经笼罩住整个清玉雪山,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什么,他只是单纯望着连绵不绝的雪景发呆而已。
临行前他很活跃,越靠近雪山,反而越是深沉。
小盐巴问:“他怎么了?”
白盼道:“想起以前的事了吧。”
小盐巴眨了眨眼睛,猜道:“是他以前的老相好吗?”
白盼牵起他的手,道:“我们上去说。”
乔辉吃完面,斯文地用s-hi巾纸擦了擦嘴,瞥了一眼往楼上赶的小盐巴和白盼,目光停留在他们相握的手上,露出嫌恶的神情:“他们不会是同性恋吧?”
冯智森诧异地问:“谁是同性恋?”
“跟你们坐同一辆车的那两个。”乔辉的眼镜片闪烁着不明的光芒。
方琳茹不明所以地问:“那又怎么样?”
“同性恋容易得病,你们不知道吗?”
金冉冉不满道:“你有本事别吃他做的面啊……”
乔辉坐直身体,冷静地回答:“多谢提醒,以后不会了。”
金冉冉翻了个白眼,暗骂一声矫情。
冯智森不咸不淡地c-h-a了一句:“你最好听他的,十年主任医生的职位不是白做的,是不是啊,乔医生?”
乔辉抿着唇,没有说话。
小盐巴跟着白盼上楼,还不知道客厅里的暗流涌动,倒是白盼面色微冷,淡淡道:“以后别给他们做面了。”
“我带了很多。”小盐巴和他咬耳朵。
白盼勾出一抹轻笑,手按在他柔软的头发上:“要他在背后说你坏话呢?”
“他们说我坏话了吗?”小盐巴犹豫了。
白盼淡淡道:“不知好歹的人,给予再多好处,都觉得理所应当,不懂得感恩,不如不给。”
回到客房,小盐巴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听白盼讲述潘十二的往事。
“潘十二生在民国,他父亲做的是卖盐生意,当地的富商,本该衣食无忧,可惜那时候潘十二不懂事,年轻气盛,得罪了日本军官,那日本军官不是好惹的祸色,知道他父亲是卖盐的商人,便暗中使了绊子,胳膊拧不过大腿,潘老爹被打压,没人给他进货,资金周转不上来,从此家道中落,一蹶不振,无奈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个时候,潘老爹还得了恶病。”
“后来呢?”
“潘十二从小备受宠爱,长得细皮嫩r_ou_,手不能扛肩不能提,倒是懂些洋文,便去私塾教课,可惜他家境败落,身上那股傲气却没随之散去,走到哪里都带着张扬劲,结果,被一地方总督看上了。”
“那总督三十不到,年纪轻轻身居高位自然老j,i,an巨猾,看上的东西只有他厌弃的,还没他不想要的,潘十二是硬骨头,难嚼磕牙,起先,那总督不清楚他的脾性,半路把人劫回了家,霸王硬上弓,潘十二就咬自己的舌头,想要自杀。”
小盐巴想了想,小幅度的摇头:“想不出他清高的样子。”
年轻时自视甚高,如今却嬉皮笑脸,油嘴滑舌,难道因为年纪大了的缘故?
小盐巴想不通。
“经历太多,人的性格是会变得。”白盼叹道:“潘十二享了十几年的福,之后的日子都不太如意,那地方总督对他软硬皆施,虽托人治好了他父亲的恶疾,但也是整日霸占他的身子不愿放他回家,后来总督死在清玉雪山上,变成恶鬼,被封印了六十多年。”
小盐巴问:“他是怎么死的?又是被谁杀了呢?”
白盼托着下巴,懒洋洋道:“这我就不知道了,那个时候世道混乱,今天活生生的人站在你眼前,明天就死了,也不会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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