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好不容易恢复意识时,我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四柱床上,身下是软塌塌的床铺。这显然不是我的房间,我也能猜想到这里是哪里,想必是我父亲现居的别墅中的一间卧室吧。
起身时才感觉到后脑勺处的隐隐作痛。对了,我是被人从后面打昏的。
我一边面目狰狞地捂着后脑勺,一边吃力地从床上走下来。
环顾四周后我才发现这间卧室实在是大得过分,至少我从未见过能与之匹敌的。先不说这个,卧室内的一切,大至壁炉,小至小方桌上的茶具都是巧华丽得过分的。
果然是在首都晓当高官的啊。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迈步走到落地窗前。
当我透过那扇落地窗清晰地看到外边的景致时,忍不住叹了口气。
那扇落地窗前并不像我所想的那样设有阳台,果然安心地将我独自安置在一间卧室里不可能给我逃跑的设施和条件啊。
没有听到吉罗德的叫声!
忽然想到这一点的我心急火燎地开始在这陌生的卧室内四处找寻它的身影,但是哪儿都没有,甚至连它脱落下的纯白色毛发都没有。
难道说被杀掉了吗?
我呆立在卧室中央的宽大地毯上,不敢再想象下去。
吉罗德是我的do,也是我的朋友。
尽管它无法同我用语言交谈,但它时不时作出的惊人举动却总会使我的心战栗。五年前同它初见时也是如此,一见面就像能听懂我的话似的以细弱的叫声作为应答。五年之后我和它可以称得上亲密无间了吧。
可是现在它却不在我身边,没有轻靠在我的鞋面上,也没有围着我打转,甚至不知道现在在哪里,是否还活着。
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在旁人听来或许很荒唐的想法——
现在还完好无损地活着的我,是不是很卑劣呢?
也许我只是习惯于依赖,常年无人可依赖的我似乎将全部的注意力转嫁到了它身上,总是想要依靠它,倒也不是想靠它吃饭保命什么的,这种事情一想就知道是不可能的。
也许我只不过是在潜意识里将它视作了一种心灵的安慰,是患难时能够想着“没有关系,还有别人陪伴着我,即便只是我的do”的对象,是同乐时能够想着“有人和自己分享快乐真好”的对象。
或许仅仅只是这样呢。
然而现在,在我承受了巨大的神冲击,面对着无奈和颠覆的时候,吉罗德却没有在我身旁,没有一个人能够陪伴着我。这种感觉就好像被人抓住头发死命地摁进了不知深浅的水中,拼命地想要呼吸却也明白或许在下一秒就会死亡的恐惧和孤立无援的寂寞。
没有一个人。
当我的双脚站得快要发麻的时候,我听到了身侧房门外开锁的声音,清脆而短暂,片刻之后就有人推门而入。
然而等我看清来人的脸时我却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尊贵的小姐,您醒了啊。”来人正是那个青年管家,并且很有可能是打昏我的那个人。
我一语不发只是盯着他的脸看。
“请不要那么看着我,小姐。”青年管家扯了扯嘴角,“我并没有恶意,我只想来问问您午餐想吃些什么。”
“我……”我皱了皱眉,把心一横说道,“告诉他如果不放我走的话我就不再吃饭。”
“唔……这可麻烦了呢。”青年管家冷笑了一声,“但这可不一定有用哦,洛佩兹先生虽然疼爱您可这毕竟也是很冒风险的一件事呢。”
我哼了一声别过了头去。
“我希望您能够谅解我们的所作所为。”青年管家顿了顿说,“您也应当明白的。您是『bee』,是替ag政府工作的『bee』,如果贸然让您回蜂巢去的话,一旦您说漏了嘴,这次随洛佩兹先生离开晓的官员们都是要被处死的,毕竟这可是无从辩驳的反叛行为啊。”
“一旦加入反政府组织,你们反叛的行径也一样会败露,并且更加无从置辩。”我迟疑着扭回头诘问道,“也就是说早晚都会演变成与政府对立的局面,又何必再计较这些呢?”
“您应当了解时间对我们的重要。”青年管家用冰冷的目光紧盯着我,“反正您也只能乖乖地待在这间卧室了,不妨告诉您,近几天我们的人会秘密地从首都运来枪支弹药,如果在此之前您就吐露出消息的话就前功尽弃了。”
见我没有回应他便继续说道:“我会将您的话转述给洛佩兹先生的,那么就暂且说再见吧,请您好好休息。”
说完他便重新将手覆上了门的把手,作势想要关上门,但中途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挺直了腰板,抬头看向我说:“顺带一提,我的名字是西瑞尔加西亚。”
“克莱拉洛佩兹。”处于礼貌我也报出了姓名,不过之后我又急切地问他,“我的do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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