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得可以反出光线色彩的白色丝线慢慢在指尖铺开,像一朵在夜里不声不响开放的花朵,隐暗而优雅。
丝线的每一条结尾都连着自己想要捆绑的东西,流星街、长老会、艾斯米、贝贝街,执法队还有……暗地。
古老而森冷的巨石墙上有繁华凋零后的残缺图痕,枝蔓复杂得有一种谜样的音韵感。
他倚着这面墙坐了一下午,空气中有他熟悉的味道,一种夹杂在流星街空气中的冷腥,每个流星街人都很习惯在这种恶毒的味道中生存。
墙后面偶尔会传来她跟那个叫金的男人讨论残留下来的一些古文字的声音,清清软软的嗓音,有礼却很好的不会给人疏离的感觉。跟她相处久了就会不自觉地陷入一种放松的状态,曾分析过这种行为,可是因资料不足该混乱的一直很混乱,明明只要是活物接近警戒线范围就会本能地想出手,她却好像不符合这个警戒的条件,对于她毫无戒心的接近,自然的牵手甚至都快成为另一种习惯,而且很温暖味道也很舒服,还很……可爱。
跟流星街的女人不一样,在慎密而不停歇的计算区域外,大脑某处从进入贝贝街的那一天开始就好像一直是处于那种整理不回来的混乱状态,大量的书籍综合汲取分析再归类,可对于越来越严重的混乱感好像没什么帮助。
其实男人女人在他眼里基本上没差,除了在寻找要害测算距离想要了立击毙命时有这种一扫而过的概念外,其余时间他眼里望去只有伙伴,陌生人跟敌人。
“流星街外面的女人也不太一样。”他想起自己也曾接触过这类女人,那个粉红色头发的叫什么?虽然很弱,可如果不克制,那种陌生的气息一接近的反动作就是想直接扭断对方的脖颈。
她却不会,就算她突然从身后冲过来脑子也会自动压下所有的动作,奇怪,难不成她真的弱到连身体也知道这个女孩子哪怕手里拿把刀也不会威胁到他?
这个理由不成立,习惯地用手捂着嘴,这个动作能让他快速地处于一种不被打断的冷静思考中。其实不是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总觉得米露离他太近了,想起第一次见到她,一开始那段时间总忍不住想掏出她的眼睛,以人体收藏的角度来评估,这么干净纯粹的蓝色拥有很高的观赏价值,曾从书上看过最值得收藏的眼睛是七色之一的窟庐塔族人的火红眼,不知道有没有她的眼睛漂亮。
现在又不想掏出她的眼睛了,放着活泼乱跳的她跑来跑去感觉不错。流星街也有人收集活人,例如还能看的的少年少女,他没这方面的兴趣,在收藏这块古书籍是最多的,至于活人懒得去打理,陌生的气息太多会让他很不舒服,难道他也染上收藏活人的癖好?
不对,米露不算收藏品,有点排斥她变成死气沉沉的古书籍。那另一个可能是流星街的临时伴侣,这他倒看得蛮多的,我的女人就是流星街人对于自己伴侣的一个习惯称呼。
可流星街有伴侣的人也不太像他跟她相处的样子,冷漠地望着搁在腿上的舒沙体古文本,脑子里的某块区域该崩塌的还在继续崩塌中。
他用手指翻过一页书,边看边继续想着,嘴里不由溜出一句疑惑,“不太像伴侣的相处模式,难道是因为还没上过床的原因?”
大多数流星街人成为伴侣的原因是有这一部分因素存在,他没这方面经验,曾最接近过的一个女人好像是团员的恶作剧,把没穿衣服的女人丢到他床上,他完全没感觉,因为只是为了拿一本放在床边的书才顺便扭断那个女人的脖子。他不习惯有陌生的味道接触他的东西,哪怕那张床他几乎不曾躺上去过。
又翻过一页书,有三个比较陌生的字体出现,一边将这页书前后左右的字组全部翻译过来,再联系目前为止这本书的内容冷静地推测拆析,他大部分字体都是这样学会的。
对着书本又自喃一句,“米露可以治疗失眠。”虽然她睡觉总是喜欢动来动去,让他偶尔会不受控制困住她所有的动作,可是软绵绵的温度可以让他闭上眼。女人其实都是软绵绵的?纸质上的资料倒是有,女人的心脏的确比男人的好掏,是骨骨质比男人软吧。
上了床就可以找到答案吗?关于这方面的书他看得不多,主要是□刊物没有太多使用价值,要研究人体他更看得下去的书是生物解剖学,人体的各个部位他一清二楚,随手就可以拖出一具尸体来验证书籍。不过,总觉得答案跟这个关系也不大的样子。
至于家人,她说他们是家人,家人是什么东西?显然她说的家人跟他由书里淘出来的信息有些不同,这让他对于这个词的概念更模糊。
这样说起来在遇到她之前,他好像从来没有跟谁有过这么没有防备的近距离接触,不用去特意去计算去猜想,因为她所有的情绪心情都写在脸上,简单到没有掩饰,无论她要做什么事自己都能很容易地将她握在手里,只要不松手她就跑不了,因为她只会骑自行车,而自行车的速度比他走路的速度还要慢。
最重要的是她看他的眼神,这一点一直让他很奇怪,无论是看的是那些大罗红花还是贝贝街的人,甚至就算知道他来至流星街,她的眼神平等得不合常理,哪怕那些东西再不同她也能看成一个模样。比起厌恶与恐惧的眼神他可以直接忽略,这种太过温暖的眼神却平等得让他……不舒服。
翻书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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