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华嫡秀_听潮阁
车停在一座庄院前,早有十几名家仆候在大门口,为首一人看似是主事之人,迎上前朝韩琅文躬身道:“世子,午后得人来报,说世子此番携贵客来此,故已命人收拾好一处院落。”
韩琅文微微点头,问:“贺礼可都备齐了?”
“都已准备妥了。”
谢朝华此刻已经下车来到他身后,那管事之人看见谢朝华微微一怔,大概是没想到韩琅文所说的客人竟然会是一个年轻女子,不过见谢朝华穿着华贵,气度雍容,虽猜不出她的身份,不过确信定出自名门。
韩琅文并未解释几句,径自引着谢朝华往宅中走去,将众人留在了身后。
谢朝华跟着韩琅文穿廊过檐,来到一处幽静之所。谢朝华打量一下周围,只见此处也就两间屋子,一大一小。韩琅文走进大的那一间,四下里看了一遍,转过头来对谢朝华说:“此屋平时无人居住,临县是个小地方,庄上一切简陋,琅文已命人仔细打扫过,就委屈小姐在此处歇宿。”
谢朝华点头微笑,“韩世子客气了,原是朝华多有叨扰了。”
韩琅文嘴角勾勾,不语。
谢朝华走入室内,四处打量,这屋子的确不大,装饰也很朴素,却相当整洁,看不到一丝灰尘。各色傢俬用器一应俱全,离床不远的案上,还摆着一架古琴。
她缓缓走到案前,一手缓缓抚上琴身,这古琴款式雅致古朴,琴身上的纹饰十分罕见,却看着有些眼熟,谢朝华心中微微一动,望向门外,却发现韩琅文并未离去,还站在原地正注视着自己站立之处,只是背着光,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谢朝华朝他走过去,韩琅文却是依旧看着那古琴的方向,她在离他几步远的时候停下,直直地注视他,此时韩琅文已收回目光与谢朝华对视。
他的双眸黝黑而专注,眸光流转间,目光却是有些恍惚。
谢朝华嘴唇动了动,想说些话,却又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望着他,有些事情双方明明都知道,可却无法说出口……
“姑娘。”翠儿的声音忽然响起。
谢朝华转头望去,只见她从门外走来,身后还有两个庄子上的仆人提着行李包袱。谢朝华往一边让了让,仆人们走进来,把包袱好后又默默退了出去。
“姑娘,这些包袱可全都要打开?”翠儿问。
“就拿几件衣服出来,其他暂且收着。”谢朝华随便说着,回头看向门外,韩琅文人已经不在了。
夜晚,谢朝华站在屋外廊下,抬头只见一轮明月高挂,旁边没有一丝云彩,在黑夜中显得分外皎洁。
她要在这临县待上多久呢?真的不去新乐了吗?
说起来她来临县,完全是因为直觉告诉她可以在临县见到那个韩琅文口中的长辈。会是谁呢?不是谢家人,又能令韩琅文如此听命的,她除了外祖父郗道函之外,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只是以郗道函这个已亡人的身份怎么可能公然在外抛头露脸?退一万步说,即便能伪装身份,又如何逃得了暗中监视的影卫?
虽然她在建水一年之中从未见过影卫,可她确信,无论是保护还是监视,总之郗宅肯定是被人掌控着的。
难道此番是得了那个人的许可了吗?
抬头,脑海中突然浮起韩琅文一副难言之隐的样子,她是不是应该找他好好谈一谈?有些事情是不是应该去问明白呢?不然自己永远只能在担心猜测中渡过,而她与别人不同,她心中有着一个最大的秘密,只是这个秘密利弊并存,这样的动荡岁月中,她应该好好利用啊……
她很快就要十七了,虽然这些日子她在建水,谢家仿佛已经将她遗忘,可如今中山王妃之事又让她觉得自己依然没有摆脱任何牵制。
黑夜让她的思绪变得敏锐而沉静,想着这些日子所见所看到的人和事,谢朝华开始冷静地思考,只一味凭着前世的记忆与她如今的力量,是无论如何无法扭转乾坤的,不要说保护母亲家人,她连自己的命运会走向哪里都不知道。
她是不是应该跟韩琅文开诚布公地谈一谈?或者至少应该把自己的某些想法说出来,通过他来转达,如果她无法在临县遇见她以为会遇见的人?
“回头再找你算账。”
突然一个久得她几乎忘记的声音蹦了出来,心不由得抽搐了一下,若是她当时能拦下他将事情问清楚说明白的话,一切会不会就不同了呢?
她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王良真正的死因啊,只因自己一直在逃避……
谢朝华深深吸一口气,心中一阵苦涩,世上本没有如果。
“这么晚了小姐还不歇息?”一个声音打断了谢朝华的沉思,回头,只见朦胧的光线下,韩琅文正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
“屋里有些气闷,我走来走走,透透气。”她随便说着,心中却是突然有些紧张,才刚刚想到找韩琅文谈一谈,他人就出现了,那自己究竟要不要开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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