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许久,若叫陆照阳听见了,还不知怎么烦,自己怎么那么能哭?阿雪一遍一遍擦着眼睛,擦干了眼泪又生出来,擦干了生,生生不竭,阿雪捂着脸,便是这样才不讨他喜欢的!
昏天地暗的雾,阿雪已经放弃了,在他哭声以外还有别的声音。
“是这牙疼带出来的热度,虽然辛苦了些,但发出来后会好得更快,不用担心小郎君。”
“那可有止些疼的药?”
“这……倒是有,不过吃了难保会上瘾,我见小郎君根本虚弱,还是熬过这阵的好。这药啊伤身。”
“多谢。”
陆照阳送大夫出去,打了盆水给他擦汗擦泪,许是他梦里疼,睡着了也在掉眼泪,这一日日也不见停,陆照阳想也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没了。
这一病便是累了两个人,邹郎君一日见门关紧闭便知晓了,毕竟是讲了那么多天的故事,坐在同一个院子中,多少是有些情谊的,真娘也叫他带了好些补品过去,“既要探病怎么能空手去?”
随即拉了一车的东西。
邹郎君是唯一一个被放进来的,期中东娘子,陈郎君,刘哥都来探望过,但都未进得门,只好在外略说了说话。
“他这没事罢?”邹郎君问。
陆照阳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道:“不好,都在说些胡话。”
“胡话?”
“我且学来给你听听。”
邹郎君听了面色一变,旋即替自己辩解道:“诶哟,我这以为他是你枕边人,以前的事都知道呢。”
陆照阳却挑眉看他,看得他一抖,只今日懊悔极了,竟自投罗网来了!
“拿我的事说道可还让邹郎君满意?”
邹郎君虚得一头汗,忙道:“这……我也承认,是有些恶作剧里头,才跟他说了你和柳白月的事,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你对他那么好,明眼人都瞧出来,里头一点假也做不得,谁知道是叫他难过了呢?但你也想想,说明他是心里十分看重在乎你的,这难道不值得高兴?”
一听柳白月,陆照阳面色阴鸷,邹郎君即刻闭上嘴,少说少做,可有一点他最是瞧得出来万千人的眼色,陆照阳也是一般,只提到柳白月的名字,他脸上便漠冷得厉害,何以至此?
无非是已拿了那人跟千千万万陌生人一般,无喜无忧,这陆照阳要高看一人还要装作冷漠?
那榻上躺着病着的,才是如今叫陆照阳脸色大变时刻牵挂着的。
邹郎君说了好些求饶的话,也知是他搬弄是非,错在前,少不得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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