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飞是博州聊城人,他干掉王德礼,从馆陶县逃脱后,又在县城一家骡马行内偷了一匹马,一路疾奔赶往博州,他很清楚,一旦田绪得知自己逃脱,一定会派人去聊城家中抓捕自己妻儿。
两天后,他便赶到了聊城家中,还好,田绪的人还没有赶来,他立刻让妻子收拾衣服细软,雇一辆牛车,和妻子带着一对儿女连夜离开家乡,走直线前往贝州。
“夫君,到底出了什么事?”牛车上,妻子杨氏惊魂未定问道。
“田绪要杀我灭口,我手下都死了,只有我逃出来。”周飞叹了口气道。
“那可怎么办?”妻子杨氏顿时有点惊慌失措。
周飞当然不会去找田悦告状,他很清楚那是自寻死路,田绪随便找个借口便可诬陷自己勾结晋军,自己就会死无丧身之地,现在魏国还是田家的天下,自己只有先逃出魏国才能得以活命。
“我们去贝州,渡过永济渠去清河县,那边属于晋国,过了河我们就安全了。”
“可是我们在那边没有房子,没有土地,怎么生活?”
周飞沉吟一下道:“我手上还有一笔钱,应该可以把你们母子三人安顿下来。”
周飞怀里还有一锭五十两的银子,是田绪赏给他和手下茶酒钱,他还没有来得及分给手下,他们便在馆陶县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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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绕路去魏州,从博州到贝州并不远,一天的路程就到了。
周飞之所以要从贝州越境,是因为他之前曾提前一个月来贝州探查情况,摸清巡哨的规律,他对这边情况非常了解,他知道用什么办法前往晋国。
魏晋之前签署了经商、读书过境协议,双方不得阻拦前往对方做生意的商人,也不得阻拦读书人前往对方求学、参加科举等等。
但田悦也很清楚晋国对普通百姓的吸引力,低税负和低价粗布盐粮,就凭这两条,就不知有多人想前往晋国生活。
为了防止人口流失,田悦在长长的边境线部署了两万人的巡逻队,专门阻拦偷渡前往晋国的百姓。
而正规的过境关卡点也盘查严密,只允许商人和读书士子过境,其他普通百姓则不准过境,且妇孺老人也一概不许过境。
但有需求就有利益,正是魏军的严密管控,使不少人看到了生财之道。
夜晚,周飞在渠东的永临村找到了一个叫做马青的男子,此人原本是永济渠上的渔民,魏晋两国划定边界后,他很快便发现了一条生财之道,利用他的渔船将偷渡人送去对岸。
“先说好,五贯老钱渡一人。”
马青瞥了一眼周飞的一对儿女,小娘子大概五六岁,小郎三岁左右,又道:“他们两个可以算一个,一共十五贯钱,先付钱再走。”
周飞将一个沉甸甸的包裹放在桌上,这是五贯钱,他又将妻子一根金钗放在桌上,上面还有一颗小指头大的珠子。
马青点了点铜钱,又掂了掂金钗,“这好像不到一两。”
“光上面一颗珠子就要十两银子。”周飞冷冷道。
马青咧嘴一笑,“兄弟,不是我心黑,前不久死了三十名士兵,现在查得很严,抓住偷渡就杀,我们是用脑袋冒险,现在只敢后半夜出船,肯定要涨价了。”
“现在呢?”
马青收起了铜钱和金钗,伸手抄起船橹,“走吧!我送你们一家过河。”
渔船就在屋后,一条小河直通永济渠,周飞让妻女坐到船棚内,他手执一把横刀蹲在船头,警惕注视着周围的情形。
船夫马青经验老道,对巡哨的规律了如指掌,正好在两次巡哨间歇穿过河口,直向对岸驶去。
永济渠约有五十余丈宽,水性好直接可以游过去,马青见周飞像豹子一样蹲在船头,手握横刀,一双眼睛内寒光闪烁,杀机凛冽,全神贯注地关注着周围的动静。
看样子,这人心狠手辣,不知杀了多少人,马青心中暗暗害怕,幸亏自己没有刁难他,否则今天小命难保。
他加快了摇橹的速度,不到一盏时间,渔船便到了对岸。
周飞背上包袱,他和妻子一人抱一个孩子,直接上了岸,马青不敢停留,立刻将渔船驶入河中心。
“爹爹,我们去哪里?”女儿抱住父亲脖子小声问道。
周飞指着远处城池的轮廓笑道:“我们去那座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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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后,周飞带着家人进了清河县,他先把妻儿安顿在一家客栈内,又去柜坊兑换零钱,把一锭五十两的大银兑换成四十两碎银和十贯铜钱。
他随后在一条巷子里租下一座小院,清河县的房租很便宜,一亩的院子,五六间屋,一个月才一贯钱,周飞忘记了,这是因为收老钱才显得便宜,如果是从前的小钱,一个月的租金至少要三贯,其实也不便宜。
他付了半年的租金,一家人这才安顿下来。
周飞坐在院子里,望着妻子忙碌地做饭,他在考虑自己未来可以做点什么?
他不想再从军了,但他除了一身过硬的武艺外,也没有其他什么本事。
“夫君,这里的物价还真便宜!”
他妻子杨氏笑道:“刚才我去买米,面粉才三十文一斗,听说一斗盐才一百四十文,比我们聊城便宜好多。”
“晋国的盐米价格都是官方控制的,一直就不贵,所以我才来晋国,不去中原,中原那边物价才吓人,比聊城还贵。”
“夫君,如果实在找不到事情做,我们就去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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