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妖这番态度，让周游就有点儿不高兴了。
“有话你直说就是，别卖关子。”
周游的这种不高兴其实更多是迁怒。
因为交谈到现在，周游已经知道巫妖拐弯抹角想要表达的是什么，可这话题就如在时光幻境中，他对不喜的事情会下意识回避一样。
“没什么。”
巫妖果真收敛起笑意，他短暂的闭了闭眼睛：“周老大，能看到你这种表情，我总算是放心了。”
等再次睁开双眸后，巫妖的眼睛里面，就只剩下了平和。
他目光看成柔软的凝望着周游，再次出口时，声音低沉之中却透着岁月蹁跹后的温柔：“我们与周老大你严格说来交情并不深，所以有些话就很难讲，这次也算是借着非人界的事情，探一探口风罢了。”
“嗯？”
周游被他这番莫名其妙的话搞得一头雾水：“你们想要探什么口风？
故……宗主吗？”
原本想要说“故魂”，但又觉得对巫妖这么说，显得不敬蓬莱宗主，于是周游硬生生给改了口。
说实话，宗主行踪他到不是刻意卖关子，只是魔君、焦朗知等人借一步说话之后，反倒是让周游觉得目前修真界已经太过依赖故魂了。
所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域外天魔的压力不应该只落在蓬莱宗主这连半魂之体都快维持不住的魂上，周游心里原本是这么以为的，可是现在却发现，事情或许比他想得还要复杂一点。
之前宗主交代遗言，说“内应”时他还没有放在心上，可是现在离开深渊之后，先是秦琳提起的方丈山与非人界，再是巫妖提起的九州与天道，周游忽然发现，目前恐怕不止是域外天魔这个外患在，修真界的内忧要更大一点。
先解决外患，还是先处理内忧？
周游尚没想明白那边巫妖已经在长叹一口气后，主动解释起来： “其实在说起这些之前，不，应该说在认你为老大时，我们心里就已经十分忐忑。”
巫妖说着用完全不符合他八岁小孩外表的沉重语气，仔细对周游道：“一来是和鬼蜮、无尽之海那般，不能确定周老大你是不是真的能够承担起宗主的责任，可我们也明白，时间已经不多了。”
再次听到“时间不多”这四个字，周游到底没忍住心底那股暴戾，拧眉打断道： “你们一个个都再说什么时间不多？
那早干什么去了？
我听你这口风，也和他们一样，都觉得蓬莱宗主时间不多吗？”
说到这儿，周游完全压不住自己的脾气，冷笑道：“那你们可真是活该，这域外天魔是蓬莱一家的仇敌吗？
还是只能由故魂去解决？
那要你们做什么？
吃干饭呢！时间不多时间不多，有时间在这儿念叨，就没时间去干正事？”
周游这怒火从水牢之前就开始挤压，巫妖再次提起的话，不过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罢了。
“啪啪——” 巫妖忍不住鼓掌，与周游平视片刻之后，方才认真道：“不得不说，你们修真者里面，有你这样觉悟的实在太少，即便诸如老不死如焦朗知他们，也只习惯性依赖蓬莱宗主。”
话及此处，巫妖像是有些无奈般，摇摇头，再次叹息了声： “或许宗主大概也已经习惯。”
至洪荒至如今，守护九州的时间越长，便成为本能。
可蓬莱宗主能够不畏生死，心怀着天下，可是被困数千年后的巫妖，却不愿意就此陨落，连带着虽然顶着八岁幼童的壳子，但声音里面那份不甘心，随着言语清清楚楚传递给了周游： “如今天地灵气日渐却无，除开灵桥断绝外，更重要的却是五彩母石与九州结界一般被域外天魔魔气沾染，只是比起能够修复的九州结界，母石连靠近都不能。”
天地之间五彩祥瑞消失，灵桥不在，灵气自然不存，而作为巫妖这样的上古大妖即便能够凭借灵石、法器等物暂存，可即便为了减少消耗而将身形压缩成孩童模样，可就如之前在地狱火海之下那般。
再高修为的大能，若自身灵力只出不进下，结局就只剩下回归天地，消散无踪，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就如曾经那些洪荒大神一般，所谓域外天魔而起的上古之战不过是个导火索而已。
“你们原来用了什么办法？”
周游自然明白比沟通天地灵气的灵桥更为重要些的五彩母石，被域外天魔沾染的后果有多严重，要知道修真者能够修行，靠的就是灵力。
这就好比人要活着就需要水，但水的源头被污染，不要说寿命缩短，严重些的话，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
而产生五彩祥瑞的五彩母石其重要性可比水高多了，但修真界能够延续至今，那么这问题肯定是被克制过得。
“哎。”
巫妖也没有卖关子的想法，甚至他比周游要更加急迫。
被迫宅在地狱火海，日日受业火焚心数千年，实力越强悍，受到的冲击就越大，使得巫妖不得不把原型压缩，以八岁孩童模样出现。
他原本想着出来之后能够好好弥补一番，结果外面除开没有了业火焚心顾虑之外，那点子灵气对周游这样的小修士或许可以用个聚灵阵修炼，但对巫妖这等大妖来说，简直就是0和01的区别。
巫妖对灵气的需求非但得不到补充，还感受到了天道那快要爆表的恶意，以至于不得不选择辅助周游这个被蓬莱宗主选择，极有可能替代她，接手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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