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上一个背包,架起小粉,又拎起另一个背包,这家伙看上去挺清瘦的,没想到这么重。
一时纠结是要回去找车送他去医院,还是继续向前走。
我看了他一眼,这要是送到医院后,要怎么跟医生解释?现在医学这么发达,随便一个照影或者抽血就要出大新闻了……
思前想后,决定继续向前走,先离开这里再说,等下恐狼要是再回头就坏了。
我扶他走了一段路,期间时不时的看向他的右臂,伤口一直在流血,再这样下去,搞不好会失血过多休克。
这时,小粉的手忽然动了一下,我看了去,发现他的手指一动一动的不知道在点什么。
我转头看向他,愣了下,一滴眼泪顺着他的鼻梁滑下,挂在鼻尖处。他皱着眉,嘴里不停的重复一句话,我听了好半天也没听清楚。
“你说什么?”我问道,“你是说疼吗?我知道疼,你再忍一忍啊,我得先找个安全点的地方。”
又走了一会,我在一处相对宽敞的空地把小粉放下,让他靠在一棵树边。
我把两人的背包都翻了一遍,除了鱼罐头就是水,一点急救的东西都没有。
我一阵崩溃,还真是只馋嘴的猫……一想到猫,我立马警觉的看向小粉,他安静的靠在一边,双眼紧闭,时不时眉头微皱,原本就清瘦的脸现在起身四处寻找,也不敢大声叫他,怕再引来狼。我急的直抓头。
“在找我吗?”背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马上转过身,看到小粉按着右臂,站在我身后,迎着月光,一边嘴角微微勾起,脸色还是惨白的。
“你爷爷的,你跑哪去了?醒了怎么也不叫我,我还以为你给狼叼走了!”
“我去洗了下伤口,也不知道你的衣服干不干净,还有,你没有学过包扎吗?包的像个馒头。”他嫌弃的看了我一眼,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我看到他的胳膊又被重新包扎了一下,不得不说,的确看着舒服多了,而且......这家伙还给自己系了个......蝴蝶结?
小粉毕竟是因为我才受的伤,我心里总是有些过意不去,走过去问道,“你没事了吗?”问出口后,我就后悔了,他能自己起来洗伤口,还有心思系个蝴蝶结,现在回来又对我冷嘲热讽一番,肯定是没事了。
果不其然,一抬眼就看到小粉一脸坏笑的看着我,那个样子就跟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一样讨厌,心里的愧疚感一时间全散了。
“我的意思是,你如果没事了,我们是不是可以继续赶路了?”我自顾自地喝水,掩饰此刻的尴尬。
“天黑不宜赶路,而且你没有夜视,这种条件下我们也不会走很远,不如好好休息下,明天一早出发。”小粉又吃起了鱼罐头,很快一盒就见底了。
在知道他可以瞬间变成猫后,再看他吃鱼罐头,总觉得很诡异。这家伙会不会吃着吃着又突然变成猫,然后舔着舔着毛又突然变回人?我盯着他胡思乱想着。
“你平时问题那么多,这回怎么不问我?”他头也没抬的问道。
“啊?问什么?”我正脑补着他自由切换形态的画面,突然被他一问,怔了下。
小粉放下鱼罐头,抬起头,天色暗得太快,此刻我已经有些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我俯下身向他贴近,霎时,他的眼睛发出一道亮光,在黑夜里像极了两个微型灯泡,吓得我条件反射的往后一躲,结果一头撞到了树上,疼的我大叫一声。
我用力地揉着头,“你爷爷的!”
小粉提起嘴角,片刻后问道,“刚才为什么不自己先走?”
“我不认识路!”我没好气的回道,“我要是知道怎么出去,谁他娘的管你!”
小粉淡淡的笑了下,没说话。
想到他刚才掉眼泪的瞬间,我犹豫了下,问道,“那个,你刚才昏睡的时候,是想到了什么还是梦到了什么?”
小粉不解的看向我。
我继续道,“你之前一直在重复一句话,但我没听清楚,不过看你的样子,好像还挺难过的,是想起了什么人吗?”
小粉的眉心忽然抖动了一下,眼神也变得暗淡。
难道是他以为自己要死了,所以想起了他的小母猫?
小粉跳开话题,若无其事道,“趁天还没黑透,去找点树枝把火生起来,这点事就不需要我帮忙了吧?”
他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扔给了我,我接住后一看,吓的马上把打火机扔到了地上,心脏跳得厉害。这个打火机,是老疤死前在柜台上拿的那个。
正想问他,看到他头歪靠在树上,已经睡下了。
我心说,还真是有猫性,吃饱了就睡……嗯?那不是猪吗?
我生起了火,却睡意全无。
我转头看向小粉,他睡的并不踏实,只要我这边稍微有点动静,他都会轻轻皱下眉。
天亮时,小粉叫醒我,我伸了个懒腰,看到火已经熄灭,两个背包也都收拾好了。本来我想连他的背包一起背,但被他拒绝了。
小粉的伤口似乎没有大碍了,动物的自愈能力真的很惊人,但说他是动物好像又并不合适。
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小粉今天一直沉着脸,看上去很疲惫,又心事重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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