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剑醒来的时候,全身火辣辣的疼,他只模模糊糊记得,自己刚冲出着火的屋子,就再也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醒来的范剑看见了守在床边的大哥范大锤,立刻大声问道:“孩子呢?孩子没事吧?”
正在打瞌睡的范大锤被他这么一嗓子,立刻惊醒了过来,待看到他已经醒了过来,立刻关心的说道:“小二,你可醒过来了,你可没把娘和俺吓死。”
“哥,我没事,那孩子怎么样了?没事吧!”范剑急切的又问了一遍。
范大锤顿了一顿,然后才回答道:“昨天晚上,我只把你给背了回来,孩子留在了周家庄,情况怎么样,我也不知道啊!”
范剑听到这里,立刻着急起来,一把掀开身上的被子,站了起来。
他这一动,立刻痛的他浑身肌肉颤动,昨天危急时刻还不觉得,今日才知道昨天烧的有多严重,浑身皮肤到处起满水泡,有不少都已经破裂。
这时候,木门打开,范大娘听到他醒来的动静,也走了进来,一边走还一边大声埋怨:“你说你个傻小子,周扒皮家走火,你去拼个什么命,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可让我怎么活。”
她前边说着还带着怒火,说到后面已然带着点哭腔,显然是被范剑昨天头发眉毛烧焦,浑身烤的通红的样子吓的不轻。
“娘,俺没事。”
范剑立刻慌了,轻声安慰着老娘,他最看不得的就是母亲伤心难过的样子。
“还说你没事,看你身上的皮肤,有一块是好的吗?”
谁知道他这一安慰,范大娘立刻就炸毛了,抬起手就要打过去。
不过范大娘这口因为太在乎产生的火气,来的快,去的也快,看着范二身上的密布着的水泡,她哪里还打的下去。
“还不赶快回床上躺着。”最后满腔的火气,化成了这么一句怒斥。
“唉,好嘞!”
从小被他娘揍到大的范剑最是知道怎么消去他娘的火气,立刻麻溜的躺在了床上。
“哼…”
范大娘重重的哼了一声,推门走了出去,门外很快又传来她的声音。
“等着,药马上就熬好了,用药擦擦身子,就没那么疼了。”
范剑听的一阵感动,打小他娘就疼他,要不然也不至于让他厮混了这么久,早就给他找一个能挣钱的行当了,也许是烧砖的摔泥人,也许是开山的采石工,也许是拉船的纤夫,乡下人能干的活多少有一些,但无疑都又苦又累,还伤身体,他爹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病倒的。他娘不让他去,无疑是情愿家里穷点,也不想他去受那个苦,这一点范二知道,也很感恩,所以他从来都不想惹他娘生气。
“大哥,你快去帮我打听打听,我昨天救出来的孩子咋样了。”
正因为不想惹他娘生气,打听孩子情况的事情也只能拜托给大哥范大锤。
好在范大锤虽然大他五岁,可是从小就没什么主意,再加上同样对他十分宠爱,对他从来都是有求必应。
范剑在床上等了一个时辰,终于等来了范大锤的消息。
“大哥,快给我说说,孩子怎么样了。”范大锤刚一进屋,他就迫不及待的询问起来。
“唉!”
范大锤深深叹了一口气,眼神中充满了同情。
范剑一看他这个样子,立刻知道孩子的情况可能不太好,心里难免紧张起来,立刻又催促一遍:“哥,你倒是快说啊!”
“周扒皮家都死绝了,就剩下那个你救出的女娃子还活着,不过大夫来看过后,说是烟气伤了肺腑,怕是活不下来了。”
范大锤终于把打听到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范剑一听到这些,心里立刻凉了半截。
他想着那个小小的女娃子跟自己十分相像的脸庞,心情沉重,过了半晌,才小声的问道:“找个好点的大夫也救不回来吗?”
“唉!”
范大锤又是一声叹息,听的范剑心头一颤,心里那最后一丝希望又减去不少。
“能救!”谁知道就在他都要绝望的时候,范大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反转的话,堵的他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可是接下来范大说的话,又把范剑心里还没来的及出现的希望,打入了谷底。
“大夫说了,若是非要把人救回来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就算他一分银子不挣,这花费也少不了八十两银子,因为单是其中需要的一株灵药,至少就得五十两银子才能买回来。”
听完这些,范剑总算知道范大为什么总是叹气。
在他们这穷地方,有些人就真的是穷死的,别的不说,至少他们两个人的亲爹就是穷死的。
范剑还记得小时候家里的日子还是很有盼头的,要不然他爹也不会给他用剑做名字,那时候他爹可是偷偷存了一笔银子,打算送他去武堂学武的,因为邻居们都说他最聪明,将来能有大出息。
可是范剑六岁那年一切都变了,范阿爹病倒了,天也塌了,花光了家里的积蓄,牛卖了,地也卖掉一半,病还是没有好透。
这时候,范阿爹是坚持不肯在治下去,因为他很清楚,在治下去,就真的要卖儿卖女,卖老婆了。
于是本来已经有所好转的身体,又迅速垮了下去,仅仅坚持三个月不到,人就彻底没了。
范剑永远都记得他爹死去的那一天,抱着他娘,牵着他跟哥哥,眼睛睁得大大的,充满不舍,却又一点点失去神采,最后走的时候也没能闭上眼。
也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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