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掀开被子,一跃而起,周围的寒气顿时席卷了我,三俩下披上衣服就往外追去。陆隽一把拉住了我,凉凉地说了句,你还要自欺欺人多久?这样下去又有什么意思呢?
我没理会,但追出去后,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往哪里走。是追上她,解释这是个误会,然后向她保证一切都和原来一样,甚至更好。还是,我告诉她,我们就这样算了吧,我只是玩玩的,对不起。
我不知道,我没做好决定。
沄洇不见我,避着我。
我去找沄沁,秘书让我在她办公室里等。从下午两点等到晚上七点。怪女人还算有点人性,开车把我带回她家,给我叫了外卖。
我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四处瞄着沄洇的踪影。
“别看了,沄洇不在。”沄沁幸灾乐祸地看我失魂落魄的模样,一面悠闲地按着遥控器,台换得飞快,闪得我眼酸酸的。
“她,她去哪儿了?”我艰难地咽下一口饭,仍旧不死心地看着她的房门,那儿没有亮光。
沄沁突然转过头,眼睛凝视着我,我没有示弱地看回去。半响她才叹了口气,说,“不知道你俩搞什么,一会儿好得形影不离,一会儿又仇深似海。她在楼上呢,你去找她吧。”
我松了口气,朝楼上望了眼。
“怎么又不上去了?你等了这么久,就走了?”沄沁颇为不解地看着我告辞离开。
我点点头,往门外走。
走到那条来时的熟悉的小路时,我忍不住回头看了眼,月光下,那温暖的房子,阳台,花草还有——沄洇,她竟然就站在门口,在那儿定定地看着我。
“沄洇!”我想迈开步子朝她跑过去,可我的脚似乎紧紧粘在了地面上,无法动弹。
沄洇朝我小跑过来,在我跟前停了下来。
“为什么来找我?”她的语气仍旧那么温柔,温柔得让我无地自容。
“我——”我开口,却发现还是不知道要说什么,也许今天想来找她,只是因为害怕,等我做出决定时候,她已经离开了吧。我压根是个自私又软弱的人。
“嘘——”她伸手挡住了我的嘴,“听我说,每次总是你在说,这次,这次听我说。我,我不小心看了你的日记,还有那些画,对不起,可是我忍不住。我很早,就知道陆隽的存在了,虽然,很,很嫉妒你们·····那段过去,可是,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再怎么样,那也只是·····过去而已。更重要的,是未来,不是吗?人总是要往前看的吧。你对她的依恋,也只是对那一段时光的留恋,你喜欢的,还是我?对吗?”
我听到这话,竟然无法马上点头,我简直魔怔了,沄洇已经那样大度地原谅了我,那样深情地对我自白,我竟然还能无动于衷。
也许连我自己也看不下去我那样的冷血了,我的灵魂出窍了,我紧紧地抱着沄洇。
而陆隽,就像一阵风,突然地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又倏地消失了。如果不是那铺上她的气息仍旧存在,我会以为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觉呢。
她会考的成绩单在我手上,八个a,两个b。
学校的设备又升级了,据说这是校长把教育部拨的两个名额送出去的结果。我不知道,但陆隽的确没有拿到。
她没和我解释,离开了学校。
脖子上的伤口不知不觉愈合了。
可在看不见的地方,那伤口却永久地存在,还渗透进了点别的什么东西。
高考那天,爷爷奶奶、叔叔婶婶还有堂弟一起送我到考场外,这些天,堂弟把他最近养的金钱龟给我摸了好几下,说能沾上福气;我妈在校门左侧往我衣兜了一张孔庙求来的符,老爹在校门右侧给我校手表,给我捏肩捶背,让我嚼口香糖,喝口水然后吐掉,活活像是我要去的是拳击场、斗兽场似的!
我看见密密麻麻的几千考生中那么多紧张地哆嗦的面孔,此刻却只觉得自己是那么幸福。
可这种幸福感在我知道陆隽已经离开这座城市时,变得如同高原上的氧气那么稀薄。
高考结束后,我不出意料地考上一本。不好不坏的结果,没什么大波澜。沄洇也很高兴,可我却疯了。
我对沄洇说想去s市旅游,她答应了。我们俩一块儿到那儿去,沄洇找人帮我们合照。那时候,相信我,我真的看到了陆隽的身影,那个瘦长而漠然的身影,在人群之中一晃而过。
我推开了沄洇的手,朝着那个似有似无的影子追去。
我迷失在了重重人幕中,我知道自己是疯了,几个月的若即若离和将近一个月的分别,我都刻意压制着自己对她的思念——此刻,这情感骤然地毫无预兆地迸发了。
这时候,伸出了一双手。握住了我。
陆隽出现了,她真真正正地出现在我的面前。
这一次,沄洇没有给我机会。
她和沄沁都走了。原先的房子被卖给了一个满脸赘肉的中年男人,里面还住着一个年轻的丰满的女人,我有一段时间常常去过,那男人是很少住在里面的。
她们真的走了。
……
她没日没夜地画设计稿,每次寄出去又被原样寄回。
于是开始偷偷把这稿子推荐到杂志社里,一起出去跟采访,认识多一点儿的人。我知道她的才华,可世事艰难,名利难求!
陆隽昏倒在地上的时候,我真的吓坏了!
可那时候,我们最难过的日子,已经全都过去了。
我以为支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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