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琢当然不指望宋朗辉中间这几年也跟他一样,毕竟报纸杂志娱乐版微博热门都记载着这几年里宋朗辉丰富的故事。宋朗辉可能的确没忘,但不至于念念不忘。陈琢事后再回想宋朗辉那天的低姿态,也不过是他一贯小孩子耍赖脾气。
大概是看陈琢五年里一次没联系他,小少爷觉得再继续比狠斗气没意思,还不如重蹈覆辙看看这次谁死谁活。
陈琢跟邱启解释,又像是说给自己听:“我们说好了,就是当朋友,没有别的。”
邱启双眼都写着你在扯谈。
事实上过去这两周,他跟宋朗辉也的确是按照好朋友的剧本在演。
宋朗辉约他吃过一次饭,打过一场球,聊天也都大多聊些跟彼此无关的闲事。
饭桌上宋朗辉开了瓶酒,又跟他介绍法国的酒庄如何如何,哪里的气候最适合种葡萄,这家店毕竟招牌是中餐酒杯放得不够专业,波尔多杯和勃艮第杯不分。
陈琢打断他,也不知道鬼使神差为什么要问一个关于对方的问题:“你淡出这一年,专门为你写的本子也不拍了,就是去法国游学顺便研究葡萄?”
宋朗辉原本双眼里都是放松的笑意,听了他这个问题那笑容凝固在嘴边,低下头把刚上的佛跳墙推到陈琢这边,陈琢觉得宋朗辉这个样子好像是在难过,但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刚刚那个问题,虽然是今晚难得私人的对话,但也没有逾越好朋友的分寸。
宋朗辉再抬头的时候又是一脸笑意,他说:“是啊,嫌电影拍得无聊了,就想出去找点儿乐子。不上课的时候就满欧洲玩儿,其实我也不怎么上课,你也知道,我念书嘛,就是瞎胡闹。倒是喝了很多好酒,我妈都说我那阵儿身上一股酒精味儿。”
陈琢看着宋朗辉飞扬身材,也大概猜到那应该是一段快活的日子。
“有遇到英俊的法国男孩儿吗?就像当年高中时来我们班那个交换生。”
宋朗辉笑得更开,“当然,巴黎哪里能缺漂亮男孩。”
“是不是所有漂亮男孩都叫fran?ois?”陈琢想起了高中时那个法国交换生,跟他们聊天的时候开玩笑说fran?ois在法国是长得好看的男孩才会取的名字。
“那倒不是……小福当年就是瞎说。”
“那你遇到过的长得帅的法国人叫什么?”
宋朗辉像是认真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他遇到过的法国男孩们,才回答他:“叫lionel,眼睛特别好看,整张脸上我就看见他的眼睛了。”
那天的后来他们又聊了一些法国的事,倒真的很像是好朋友在分享之前错开的人生。
眼前邱启的担心,陈琢完全理解,但他并不觉得事态会滑向邱启的想象。与其说宋朗辉是旧情难忘,倒不如说是还憋着一口气。
如果他们还有前路,两个人早就该回头了,哪里用五年蹉跎。
发布会后剧组聚餐,送陈琢回家的还是邱启。
陈琢下车前邱启欲言又止,开口也只是说:“你到了组里开拍了跟我说一声……还是你跟那谁的破事儿,你自己把握好分寸。”
陈琢认真点点头,又跟他道了晚安。
陈琢上楼后邱启坐在车里抽了半个钟的烟。
新戏开拍后陈琢都呆在影视基地,几乎是与世隔绝的状态。宋朗辉中间约过他一两次,无非也是打球吃饭,他都以走不开推了。月末剧组放假,他记得自己拒了宋朗辉的约好几次答应要请回去,打电话过去宋朗辉的助理接的,说是在国外休假暂时联系不上。第二天宋朗辉打给他,说休假的事早早安排了不好错开,回来之后还是我请你吧。
只是宋朗辉声音听起来十分疲惫,不像是在休假放松的样子,陈琢挂电话前还是加了句“你注意身体”。
你忙我忙一错开就是一个月,恋人是需要为了对方妥协时间表的,但好朋友不用。
陈琢的新片时间表拍得紧,假期结束回影视基地后他也没再跟宋朗辉联系。剧里演他父亲的老前辈戏份少杀青早,离开剧组前大家一块儿吃了顿饭。影视基地附近也没什么好的饭店,一群人走进去的时候服务员正在看电视,看见明星倒也见惯不惊。
服务员都是小女生,倒也是很可爱,个子高点儿的那个看看陈琢又转回去看看电视,跟另一个说:“哎呀,我觉得还是宋朗辉帅一点啦,陈琢太正经了。”
大半个剧组的人都听到这讨论,老前辈跟陈琢打趣道:“看来你还要努力打好群众基础啊”。
贾安安在旁边嘀咕:“宋朗辉那歪门邪道的,也就骗骗小姑娘。”
于是大家又开始笑贾安安这个助理真是时时不忘维护陈琢,倒是本来活泼的服务员小姑娘紧张得脸红。
电视里放的是宋朗辉新戏的宣传片,陈琢本来只听见他的声音,跟大家谈笑间抬头扫了一眼电视屏幕。
这一眼却把陈琢带回十年前。
电视里的二十六岁的宋朗辉穿一身迷彩服,陈琢眼前却是十年前在操场上穿着劣质军训服装顶着九月份最毒的太阳走向他们方队的那个人。
第6章
陈琢升高中那一年,是省实验的传奇。原因简简单单,中考数理化生全满分。哪怕因为政治历史的后腿他总分并不是榜首,也成为新班主任高度关注的对象。
陈琢父母都在航天系统做科研,常年在西北或者南边的基地,陈琢从小就处于放养状态,但遗传了父母沉静的性格和聪明的头脑。第一天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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