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就说,藏心里久了容易憋出病。”阁内仅剩两人,我毫无避忌右手起力一拉,任由他倒进我怀里。拉扯间略带偏差,原本松散相缠的衣袋一松,他恰露出玉藕般白皙的手臂,迷魇留下的鞭痕仍稀疏可见。发现我目光聚集在他肩上,寻思禅微挣扎数下。我轻手遏制,“到军营让婉娘多配些祛痕的膏药,我再配合内力敷入,就基本无大碍。伤亦是如此,更何况人心。婉娘的脾性你应略知一二的,虽说大事上待人严苛点,倒不至无情。她防你无非是因为过往的事,若真心不愿留你,要瞬间转移回来取你性命并非难事,既然没发生这事。你何必如此介怀?”
“即使伤愈疤消也掩不去受过伤的事实,人心的戒备又岂是一朝一夕能除。婉娘亦非无情,却也无情。对池羽、苏兮月的忍让,只不过是他们无害且顾及你罢了。苏连你都警戒着我身上似是无用的咒术,更何况婉娘。”依稀间的叹息尽是无奈。
指尖沾着消痕膏抚着伤痕,内力顺手指而出,每到一处伤就看似淡半分。“婉娘既会顾我感受,岂会加害于你。凡事缺的只有坚持与用心,影的事不正如此?”
他嗯了声,不知是痛是痒,轻微挣扎一下。苦笑道:“因为在意才会恨,可婉娘对我仅有冷漠罢了。”
我怅然于他的自卑自哀,宽慰道:“她向来不善表达友善的情绪,尚且还有爱屋及乌一说。”
寻思禅若有所思又似置若罔闻般点了点头,呢喃的说:“璃,我有些乏了。”
“歇这儿就好,不必来回走动。大半夜的别惊扰了守廊的家仆。”
他微愣片刻,恭顺的褪衣而躺,不见丝毫喜悦。我哑喑于他的熟练动作,略嗔地熄灯躺下。常年在迷魇身边生存的日子,让他习惯顺受在任何命令下,时至今日仍是改不了的习惯。我早该深谙如此,心却依旧恼火。
我意外的举动令他存疑,不安分的想转身。我瞌眼缓缓道:“□□若非两情相悦,便食之无味了。明天一早就要出发,睡吧。”
天刚微露白肚,哑仆就载着我与寻思禅缓缓出城。苏兮月和影只送我们到王府外,就各忙各去。这也是我的吩咐,终究是要分离的,何必在乎早晚。哑仆是苏琉在山中荒蛮族落救下的,对这个我自是绝无二心,再者哑仆不识字不能说,秘密就不那么容易泄露。
哑仆为照顾我这尊贵的王爷,驾车时慢且稳。儿时父亲曾说过,做事稳中方能成事,没有急中取胜的。我亦知早一日与晚一日区别不大,便抱着走走看看的心态而行。寻思禅不比影在我身边的时光多,却上手的很快,影换做他来照顾我的日常是别无二致。
第17章 红发美人
出发前的打点省去我这一路不少的麻烦,另外凭着自身长相做标识,多数情况下就成了过关通牒。沿路的驿站早早的打点,我们只需入住即可,不过次数多就不免会厌烦。
从皇城到边城日夜兼程大致要十天的时间,且因我拖拉,这段路程足足花去半个月,就在最后一晚我突生念头不愿再住千篇一律的驿站,在沿路打探有否像样的客栈,无意间得知此段官道上有个宅府,因神秘而闻名于江湖人间。虽说当下仍是神武的国界,那处的归属权却是镜月。处于好奇与警惕,我让哑仆稍绕道一睹传闻。
醉香楼,顾名思义是江湖人的香居,来这的人多半是为醉生梦死。在这接近三国交界处的官道上安然于世,这与同样神秘的主人家有关。在醉香楼开创之初主人就下过规矩,无论是江湖豪杰还是皇家贵胄,只要踏进醉香楼的范围就必须带上统一的面具。正因任何人都看不到对方的容貌,所有的爱恨情仇便都被拒在门外,隐于诡谲的规矩下。对于楼主的传闻甚多,有说楼主是个富甲天下的人,而这儿是为他地下敛财用的。也有说楼主是黑暗组织的头目,至于醉香楼是用来收集各种江湖、皇室信息的,进入的人必须戴面具是以防官兵抓。总之传闻各种,却从来没人能证实真伪。
踏入醉香楼我终才明白醉生梦死的含义。这儿是极尽奢华造出的府,却不失雅致与超俗。当你踏入其中,便像是与门外俗世隔绝一般。楼内没有你找不到的场所,赌坊、黑市、娼馆……甚至有寺庙与道观,来者只会醉在自己的思绪中。布局更是一绝,江湖人绝对不会步入那清雅之地,而和尚也绝对一路踏不到丝毫空外的事物。每一处路线都规划到极致,你只需按你心境前行,就能到你想去的地方,不存在走错或绕路。当真是江湖人的销金窟、财阀的生金所、行僧的修行地。
我只是过路不便深入调查,做个大致的了解,就同寻思禅回房歇息。
寻思禅手持玉尊酒壶替我斟酒,瞥眼满桌的佳肴,“有皇帝梦的人自古都是满大街,只怕个个来这儿都会将可笑的皇帝梦抛得一干二净的。就单这京白玉的酒尊,放在宫里都是稀物。”
把玩着手中同种酒杯,我颔首道:“纵观厢房内的,你说说哪样不是宝贝?”
“都是稀有之物,瞅得人心动,就不知道来历是否正当。”
我微微蹙眉,“是得好生一查,不过现在不适合。醉香楼的合理布局,只怕不仅是方便来客,更多是便利守备。这边的小儿等皆有功夫,贸然调查容易打草惊蛇,这事我明日到军营与婉娘碰头,再做打算。”
寻思禅闻言微微一点头,旋即腻进我怀里,“璃是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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