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张口只听马声嘶鸣,车停在军营外。营口魏子嵇似笑非笑站着,难以捉摸的看不透的笑意,眉宇之间透着慑人英气,道骨仙风下的傲骨令人钦佩亦丧胆。
我亲自下马车招呼,松快道:“劳动大驾亲自迎我,我真是薄面生辉了。”
魏子嵇扬声一笑,“王爷屈尊如斯夸我,反倒令我惴惴不安了。”目光落到卷帘,他双眸微眯像是隔空能看到车内般,笑道:“本是打算替王爷远行归来洗尘的,半路听闻与你齐名的六皇子大驾到来,既是慕名岂有晚来之理。”
话说着和气,听的人甚是舒心,可若此时轩弈尘下车瞧上一眼,必是会心惊。魏子嵇直勾勾盯着卷帘,像极了只蓄势狩猎的猛兽,目露凶光仿若瞬息间就要扑出捕杀猎物。
隔着卷帘传来轩弈尘清朗的声音,平和不起波澜,“久闻魏子嵇大名,敬仰得很。”
魏子嵇脸一扬,含笑着说:“甚是荣幸。”
轩氏兄弟对魏子嵇的敌意愈发浓烈,此时无声胜有声,气氛凝结似层薄冰,一触即发。车内传来轻咳声,轩弈尘淡然笑道:“军营重地,我们不宜久留。”顿了又说:“轩达,你即刻驾车折返到一里外的茶摊那儿。就劳烦苏王爷办完事,多行几步路了。”
我会心一笑,拍拍马腹示意轩达立刻调头,“不碍事,你们且去那儿斟壶茶等着,我交代几句就来。”
抱臂望着流香马车渐行渐远,魏子嵇渐敛狠戾的气息,多一份修仙人的淡然悠远。而今的军营比我走时更肃穆,后备军极少,即使婉娘不在军营,有孔修坐镇,法纪严明亦不会出乱子。
随着魏子嵇来到军帅的营帐,只瞧得有二人正俯身看着沙盘地图,言辞商量着事。早有传讯兵提前通报,我尚未走近二人,其中一人笑谈着说:“苏王爷倒是勤勉,镜月一行刚回神武就忙着来此勘察,果真不辱摄政王的名号。”
细瞧竟是段淳,笑道:“先前老哥病着,一直在京中养病,我来军营也没能碰到面。这回可是大愈了?仔细看是面色红润不少。”
段淳爽朗一笑,面带可惜道:“休养数日也就罢了,就是没能瞧见王爷风采,真是可惜。”
孔修咧嘴摆手自辩说:“军中嘴快的人不少,这事儿可赖不着我。”
“肯定和顾常发有关了。”
魏子嵇垂首嗤笑,拍拍我肩憋笑说:“你得澄清下,这事儿是你自己猜到的,不是我们说的。省得那小子之后来找我们茬。”
孔修一拍掌,指着我哑然半晌道:“阿发之前还嚷着别告诉你是他漏嘴的,说你知道肯定会揍他。”
低唔一声略赞同,我点头笑着说:“他倒是心知肚明啊。”
段淳大笑道:“臭小子脑子不笨,不过就是管不住嘴,嘴快话多了点。”
人都说女人善变,男人又何曾不是。孔修的笑意凝滞,直视我片刻,瞬息脸微沉开口:“有句话我不知当问不当问。”见我应允方继续说:“轩弈尘虽说无权势,毕竟还是镜月的皇子,身份终究有别于寻思禅或影的。王爷如此无顾忌的带人来,终不成体统啊。”
孔修毫无忌讳的话令魏子嵇都不由侧目,收敛笑意等着我的回答。
我耸肩喟叹道:“是我考虑不周,幸亏有魏子嵇这人精拦着。否则一旦传入婉娘的耳里,回皇城必是会被劈头盖脸的训一顿。”
魏子嵇拍手笑道:“王爷雅量啊,竟没治这小子的不敬之罪。”
急张拘诸的氛围化解在谈笑风生间,孔修张了张涔涔潮腻的手,道:“你当人人都与你一样的小鸡肚肠吗?”
魏子嵇挑眉默然,“王爷何故带六皇子来此地?”
说来话长,我择了个圈椅落座,才缓缓细说镜月详情。提及轩煌诸多灭人性的丑事,众人神色中皆带鄙夷,段淳性直更是骂咧数语。言简意赅的提完轩弈尘来神武的目的,孔修即刻招来飞虎营的巨虎交代事宜。军人不似政客心思繁多,更对我脾性,奈何离京多日容不得我再多耽搁,安排完轩弈尘的事,交代了醉香楼的状况,我速速离了军营。
正值当午,骄阳辉撒大地,满眸是璀璨绚金,轩弈尘静静坐在茶寮饮杯,红发在光照下如火明艳。光晕隐约忽显在周身,富有神蕴仙态。
径直走向对我招呼的池羽,我清浅一笑:“絮絮叨叨聊了许久,倒把你们疏忽了。”
池羽双手托着下巴,眨着双眸似小鹿般乖巧,“亏你还念及我们,否则怕是得在这吃着晚膳等你出来。”
习惯他爱玩笑的话,伸手刮他鼻梁,我笑道:“你倒是提醒的是时候,此刻正是午膳时分。我们赶路数日都是干粮果腹,如今想起就觉反胃恶心。难得现今都悠闲时候,我们去城里找间大的馆子满足下口欲才是。”
边城虽不及京城显贵,往来贸易却是甚多,繁华昌茂不逊京城,大的饭馆着实能找到好几家。我们寻了家尚未客满的馆子,要一间楼上雅间,月余相处也不拘着主仆关系,邀了轩氏兄弟同坐用餐。
一起用过午膳,我方道:“我已安排飞虎营的副尉巨虎护送你们进翔云,他会一路送你们至翔云关外。”心事重重的轩弈尘面露忧色,我温柔宽慰道:“成日愁容可是不招人喜的。翔云那我会派人暗中保护,你放宽心去访好友便是了。”
轩弈尘摇头微笑,笑得很是落寞,喟叹:“随你出镜月那刻,我就将生死交托给你了。我知晓你会护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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