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锦哥可是不知道,我刚到王府的日子,真是受了不少冷嘲热讽。”寻思禅借机大吐苦水,状告影种种明暗里使得绊子。
我闻言只笑,示意招来影由他坐在我身旁,一到我身边影即刻安分不少。视线聚集在长卷上,我分寸不漏的细看翔麟宫地图,哪怕是羊肠小道都没有错过。我瞧得仔细,文锦没好意思开口打搅,静待我完事。
翔麟宫宫宇繁多,要一一记住果不容易,我死记硬背着整体布局,眼眸未抬只道:“翔贺平时出入冷宫走的是哪条路?”
“这……”文锦的指尖在卷上缓慢平移,就见他指尖穿过的多是曲折隐蔽的小巷。
宫宇后院间穿梭更是难记,我紧盯着文锦指出的路线瞧,只觉头昏。翔贺走的路线就似无头苍蝇到处乱窜,没有章法的绕路。
我的浑噩反应没能逃过文锦的眼眸,乐呵圆场道:“我是跟翔贺走过多次才记住的,王爷无需气馁,熟能生巧的事,多熟悉图上路线便是了。往后几日,但凡翔贺出行去冷宫,我都会提前告知您,倒时全凭王爷见机行事了。”
寻思禅在旁沉闷许久,半天蹦出句无厘头的话来,“明明有近路大道不走,翔贺为何偏偏绕到走小巷?”
闻他一言,我微微愕然,确实适才我在瞬息中同有这疑惑,隐约觉着与大事无关,便没做多想。
“宫里人众多,走主道必会被人歹个正着。”
寻思禅听文锦的话更是困惑,想了想仍是无头绪,“他是翔云太子,在宫里走动有谁会多说句闲话。皇宫是他出身的地方,而往后一旦他登基整个翔云天下都是他的,何惧与人撞见。岂非太小心翼翼了。”
文锦嘴角微露讥讽之意,目中带起寒意,道:“心中有鬼的人,做坏事后多会畏缩,翔贺亦如是。他怕碰见其他皇子,担忧其他皇子知道真相联合朝臣推翻他太子之位,怕将来登帝地位尚未稳固,已然成为阶下囚。”
翔书官的脸色隐约有些发青,眸中燃着两簇怒狠的火苗,极力压着复燃起的怒意,一字一句咬重字眼说:“他倒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犯得是杀头的重罪。”
“成者王、败者寇,全然看那人赌运天意罢了。”
我颇有深意的望了眼文锦,嘴上不言却很赞同他的话,成王败寇的事,孰是孰非,有史官记载后人议论。不过是翔贺做的太过,囚禁父亲坑杀百姓,对清誉实在影响。我不禁想起高坐神位的那个女人,还不是过得好好的,诅咒谩骂的发泄从无影响过她。翔贺输其实输在运气差,输在信错人,输在命注定。
已解一难题,我约莫猜出文锦的计划,含糊猜测道:“我救出翔钧,控制他去拿摄心石?”
“不错,御书房被湮濑设了道预防他人偷入的屏障,除迷魇外本该谁都不能进出,偏偏设阵时未料翔钧突然出现坏了事。”
顺着文锦的说法,我推敲呢喃:“所以他们才会囚禁翔钧在冷宫中,派人日夜严防把守。”
文锦点点头,“是。与其花心思去偷摄心石,不如先救出翔钧,由他正大光明的去取。七日后亥时左右,迷魇有事要回神族,约有两个时辰的时间空隙,机不可失。”
时间有些吃紧,难得的机会却是值得一搏,遂问道:“困住翔贺扮他的模样前去冷宫不难,带出他就难如登天了。迷魇亥时离去就是算准那时夜深漆暗,到时我用不得灵力易容掩饰。要救出翔钧必是会遭到百般阻挠,事情闹开了,御书房一旦闻得风声,只怕要坏事。”
文锦凝神远望仿佛在下重大的决定,良久渐露笑颜,淡然开口:“我亲自带翔钧走出冷宫,有谁人敢阻拦。当今的假皇帝平日出入御书房身旁都有我陪同,免遭人怀疑,我总是要去的。”叛变迷魇的下场如何,想来文锦是比谁都清楚,可他说话时的神情风清云静的,好似在说的事全然与己无关。
“文锦哥……”寻思禅轻拉文锦的袖口,不自在的来回揉搓。
翔书官听得半懵半懂的,但知相救之事必是危险,急切地说:“诸位都是为救我父皇出力,我身为皇子不该缩头在后,苏兄有我能出手相助的事吗?”
搭救盗石的事越少人参与越不太会出错,翔书官满腔热血下纵有谋略胆识,到底只是平凡人族,与神魔较量就怕到时漏出马脚。文锦在旁人不易察觉中冲我微摇头,我自是能领会他的意思,笑道:“我们两人足以应付,书官兄若愿相助,近日就尽量帮我们缠住林世兆,以免他从中破坏。
如此婉转拒绝说罢,翔书官聪颖自然能听懂,只得作罢,笑容里含了些许锐利如刀锋,“多亏苏兄提醒,我差点忘记还有林世兆这狗奴才要对付。你们可安一万个心,从今儿起,我定会缠着林世兆让他无法脱身,省的他成程咬金半路杀出。”
“那就有劳书官兄了。”
诸事详情安排妥当,多聚在清思殿无益,一时也就散了,各自按计划行事。一连几日,我都蒙在清思殿里头熟悉图上路线,脑中极力刻画走在宫宇楼台的场景。翔贺那数日没有动静,沉着之下我难免有些焦躁,虽说凡是熟识便能游刃有余,到时半路又有文锦带路。终归是没真实走过一回,底气略有不足。
今已是第六日,我闲在宫里同影与寻思禅做最后商议,对能去一回冷宫的事不抱妄想,忽然掌事宫女匆忙闯入,事从权宜是顾不上礼节了。
掌事宫女是自宫门快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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