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书官走前多番叮嘱过宫人要好生相待我们,宫里的人多是闻风而动,而今事态发展明眼人哪个瞧不出翔书官的仕途将来。我们既是他的座上贵客,但凡开口的要求谁不是应声去办,没人胆敢违逆。
回到清思殿前厅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殿外恼人知了声轻去多半,我这才微吁气觉耳根子清净。翔麟宫的风四季吹刮呼啸如冬,六月天仍旧如斯,不过是凌冽寒风换作阳阳暖风,过堂蹿冲进清思殿。殿门仿佛有霜冻屏障,入屋的暑热一扫而散,反倒还有丝丝令人瑟缩的凉意,炎阳下刚入屋的我余热尚在,穿堂风乍擦过身顿时倍感凉意舒适。
第66章 摄心寻人
计划拟定的同时人手又足够,我们只稍等翔书官到来,宫里人多若我们自己行动难免会有疏漏,漏网之鱼难保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华灯初上,刚到掌灯时分,翔书官睡足不过三个时辰,醒后首要事便是遣了徐培祥来清思殿侍奉,说是怕宫人有怠慢来监督,实不过是打探我们可有对策。徐培祥是宫里的老人,为人处世周到圆滑,在我们身旁陪笑伺候,话语里恭谨的俸维话多,十句有五是意赅的提到翔书官难处与意愿,恭维的人听得舒服又不好意思拒绝。
起初就决定要翔书官相助,影瞧出我听得微有不耐,他直截了当地开口:“徐公公一心侍主,实属可贵。我家王爷并非不愿出手相救,但确有为难之处,还望徐公公能助我们一二。”
徐培祥岂敢戴高帽,满脸堆笑道:“景公子客气,但凡宫里的事,奴家出力是应该的,何来助王爷一说。只要宫里奴才说的上话的、做的到的事,王爷尽管说便是,奴家一定尽心去办妥,绝不让王爷失望。”
影不二话从桌上拿起六块已设下咒术石子,全数将雨花石交予徐培祥,他吩咐地说:“你想法子让宫里每人都摸上一回这石子,随意哪块都成。各宫都要去跑一次,切不可错漏宫里的主子娘娘们。”
徐培祥疑惑地端详着掌中大小相似的雨花石,迟疑半晌,他不解地问:“靠几粒石子就能找出皇上的下落?王爷这儿……是不是有些儿戏了。”
寻思禅偷瞟了我眼,清浅一笑,不徐不疾地开口:“徐公公照吩咐去办就是了,事有轻重紧缓,我家王爷不是无聊寻人戏耍之人。”
徐培祥自知话说有误,忙叩首道:“王爷恕罪,奴才没妄加揣测的心思。”
我冷眼瞧着徐培祥诚惶诚恐的模样,呛声慢言:“徐公公请起,本王不曾怪罪于公公,又有何罪要恕。”
寻思禅神思灵敏,快步上前扶起徐培祥,客气地微笑道:“是我说不来话,平白迎起一场误会。公公在宫里事多,如今还要你搭把手相助我们,怎还敢说你不尽心。我家王爷脾气素来和善心宽,也不会在小事上计较,倒是我嘴拙惹你不舒心了。”
徐培祥低眉偷瞄了眼塞给他的金瓜子,面上顿然乐开花,他忙往暗兜里藏,连连跪叩谢恩。眼前状况略有喜感,恰逢文锦出屋透气,瞧见了盈盈笑道:“公公就起身吧,自己人又是私下里,哪来这种那种的拘礼。倒是要请徐公公早些把事办来,事情紧急,越早办成越好,皇上也好少受些苦。”
“是是,文公子说的是。”徐培祥缓慢起身,手略略掂量暗兜分量,笑得是愈发灿烂,心愉话越贫,“拿人手软,况且还是奴才的分内事,哪有不尽心的理儿。”
影对外人素来是语气冰冷,许是受不住絮叨多话,他淡漠地说:“省下点说话的功夫,徐公公何不早去便可早回了。”影的喉间夹带了冻人的凉意,才说罢就见徐培祥轻微一颤,陪笑的告辞小步离去。
皓月此时已当空,清冷的月光如水轻泻,洒的一地盈盈生辉。今夜的风亦没往常般狂狷,徐徐清风柔和的戏弄湖边青柳,柳枝摇曳拂拨蓬莱湖,漾起涟漪水波层叠,清风明月莹莹水波熠熠,静如画意动有诗情。
烟忍憋笑意,待前厅再没旁人顿时笑出声,“苏璃,你有时间得训训影的脾气,管一管他嘴毒的习惯,忒容易开罪他人了。”
文锦笑得合不拢嘴,“你们瞧见徐培祥离去时的神情没有,涨红着脸是极其尴尬。”
寻思禅捂嘴颔首,劝说:“徐培祥在宫里地位是比不得林世兆,但也算是个人物,你方这般不给他脸面,如何使得?他是看在璃的王爷面上不与你计较,换做旁人早与你杠上了。”
影环顾四周众人,不以为然的耸肩道:“管他是什么身份,也不过是区区人类,我还怕他不成?”
寻思禅轻敲一记他脑门,微微侧首颦眉说:“嘴硬!你哪是欺软怕硬才这态度,换做在湮濑跟前怕是说话都不会有个忌讳。平日里不晓得收敛点,哪日遭人报复都未可知。”
烟视线扫过我身就知必没好话,果真,他嘴角噙起奸笑些许,道:“影说话肆无忌惮的四处恼人,还不是苏大战神宠溺坏的,谁不知要动影先得过苏璃这关。魔族长老院对影那张嘴恨的牙痒痒的不少,不过是有苏璃撑腰没人敢出手罢了。”
魔族风声紧却也不啻于密不透风,有些话平日我也略有耳闻,毕竟不是紧要事,说笑也就过了。今日老话重提,我反是颇有些重视,深以为然道:“看样子以后可不能总惯着你了,今日听到这般多控诉,我确实要引以为戒,不能全当小事给糊弄过去。省得往后魔族怨声哀叨的,旁人不知还以为我不管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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