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部的披褶完全展开,如同穿着一件夸张的披风。
同色的蛇纹如同苍蝇的复眼一般不断交错出现在她的身上,深绿色,栗色,乍一看让人头昏眼花。
她大概有八尺那么长,高昂着头,拖着粗壮的蛇尾,怒气冲冲地去找虹蚯算账。
月姝找到虹蚯时,他正在给赫酒莲喂粥。
关怀备至的神情,细心体贴的慰问,温柔地对着形如木偶一样的赫酒莲说,“莲儿,吃一口,就吃一口也行,乖,张嘴。”
虹蚯脸上原本妖冶的妆容已经很淡了,他整个人此刻看起来温柔而无害,十分清爽的少年。
“臭蜈蚣!你竟然还有闲情在这里哄女人!”月姝被这幕称得上和谐的场景刺激得破口大骂,“背信弃义的小人!看招!”
赫酒莲惊恐得看着虹蚯身后的怪物,眼球放大撕裂到极致,“小心!”她大喊一声。
尖锐的呼叫几乎要刺破耳膜,一直呆滞的她突然一把揽过虹蚯的肩膀将他护到怀中,同时动作敏捷地抢过虹蚯手中的瓷碗,用力地朝月姝可怖的蛇头砸去。
虹蚯被她弄得一怔,随即嘴角一勾,心里涌起一阵异样的感觉,原来被人保护的滋味如此微妙,似乎还不错。
他十分享受地把头搁在赫酒莲单薄的肩上,顺手抱紧了她。
赫酒莲的修为不弱,出其不意的一击打得月姝火冒三丈,她灵活地偏开头部,随即摇头摆脑迅速地朝赫酒莲扑来,蛇尾以凌厉而狠绝的气势甩向赫酒莲,那阵仗似乎要将她砸成肉泥。
“你够了!”虹蚯揽着赫酒莲的腰,以不可思议地角度和速度躲开了月姝的尾巴。
“你要是再敢作死,我不介意打爆你的头,让它变得更加愚蠢一点!有事说清楚!真是粗鲁!”虹蚯嫌恶地看着月姝丑陋的蛇身。
转头细心地问,“莲儿?有没有被吓到?”
“你认识她?”赫酒莲面无表情地问。
“呃。”虹蚯迟疑了下,道,“也不算认识,大概,嗯,勉强算认识吧。”
他略显无措的样子让月姝嗤之以鼻,她冷哼一声道,“这么快就急着撇清关系了?不过,连雄黄都用上了,蜈蚣精呐蜈蚣精,你不仁就休怪我无义!”
“雄黄?”虹蚯略微疑惑,随即变了脸色,“不好,有外人来了!”
赫酒莲似乎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她轻轻皱了下眉头,决定静观其变。
“外人?呵呵。”月姝的嗤笑中带着明显的讥讽,“你这谎话说得太没有水平,栽赃嫁祸若是趁早,说不定可信度会更高些。外人?你当老娘是三岁小孩那么好骗?”
“城主,不好了!大事不好了!”一条小蜈蚣飞速地爬进屋里,气喘吁吁地大喊,“城主,大事不好了!”
虹蚯看小蜈蚣失措的样子,心中的不安更甚,他伸出食指在小蜈蚣身上一指,冷冷地道,“先变回人形。”
小蜈蚣在他的帮助下,马上化形,慌张地说,“不好了,有外敌入侵,城门岌岌可危,地下城里处处充满了雄黄水的味道,还有艾草,弟兄们已经有一半多无力维持人形,气味从谷.口开始扩散,沿路来化形的人越来越多,修为不够的已经奄奄一息,若是不开城门,他们很有可能会死去。修为较深的执事已经在着手安排,特命我来报告城主。”
虹蚯越听脸越冷,怒道,“既然如此,为何迟迟不来报!”
小蜈蚣吓得腿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急忙解释道,“敌人来势汹汹,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属下已经极尽全力赶来了!真的不是故意拖延啊!”
“全城戒备,本座亲自去面敌。”虹蚯吩咐道,“你先带领伤重的士兵撤去东边的出口,如非迫不得已,不要出去,否则强光不比雄黄对你们的伤害小,明白吗?”
“是!”小蜈蚣得到命令立刻爬回去了。
极有可能是哥哥来了,赫酒莲心中一喜,随即忧虑更盛,他们不正是希望哥哥送上门来吗?若真是如此,岂不是害得哥哥身处险境……
虹蚯见赫酒莲自从听了外敌来犯的消息,脸上的忧色挥之不去,以为她是担心自己,便柔声说道,“莲儿,你不要害怕,有我在,你一定会没事的。”
说着在她侧脸上落下安慰的一吻。
月姝闻言才知道误会虹蚯了,脸上讪讪地,不过也不排除是蜈蚣精自导自演的苦情戏,不是说对这只母狼没有兴趣吗?
现在这么宝贝,莫要养狼为患才好!
若是赫酒莲临阵倒戈,对他们才是致命一击。
虹蚯拉着赫酒莲的手,低声道,“莲儿,我马上出门去应敌了,你不要捣乱,也不能乱跑。”
赫酒莲听话地点了点头。
“怎么?你不去?”虹蚯走了几步,才回头看了还留在原地的月姝一眼。
月姝盯着赫酒莲的背影若有所思,想提醒虹蚯提防她,不过刚才赫酒莲救了虹蚯,而自己欲杀他。
谁的可信度更高不言而喻,月姝不甘地跟在他们后面,往城门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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