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微转而趴到他背上:“一、二、三……七、八、九……九。没有了,单数,认输吧哈哈!”
独孤铣瞧不见自己后背,旧伤疤也不可能特意数过,是单是双不过宋微空口瞎编而已。看着他那得意的小模样,也不戳穿,笑问:“奖是拿不到了,输了罚什么?”
宋微略仰着头,撩起眼皮瞅他:“你说罚什么?”
独孤铣与他对望片刻,又笑了笑。宋微有些发愣。要说侯爷人前笑得不多,对着他宋小隐,笑得可真不少。周旋时戏谑嘲弄的笑,调情时婬贱荡漾的笑,愤怒时霸气侧漏的笑,以及某人犯二时幸灾乐祸的笑,还有恋爱拉锯中偶尔温柔宠溺的笑。眼下这个笑容,却跟过去所有的神情都不一样,完全不适于当下场景,太过正经,太过温暖,太过……说不清道不明。
宋微刚刚直觉到其中的违和之处,就因为那瞬间太过短暂而失去了深思的时机。
独孤铣屈膝下蹲,半跪在他面前,一只胳膊圈住他双腿,另一只伸到后面,自下而上慢慢摩挲。当手指行至丘壑当中,开始深入挖掘的时候,宋微整个人都颤了颤,仿佛失去了足够的力量支撑自己,稍稍弯腰,抱住了他的头。然后抖着手捡起盆里漂荡的水瓢,舀了半瓢水给他冲淋。
宋微个子比独孤铣矮,两人都站着,淋水十分费劲,因而这些日子皆是如此洗法。洗澡的同时,顺便干点附带业务。由于白天总得骑马出门,独孤铣很有分寸,每次都能控制在合理又合情的程度。
但是今天,老觉得有点不一样。只不过,指望宋微主动去做深刻细致反思是不可能的。他没那么勤快。他认为此时格外带感,连身体内部那个叫做灵魂的东西好像都跟着对方动作颤抖的原因,是因为说到了格外带感的话题,注意到了忽略很久的格外带感的现象。
从他的角度看去,面前半跪着的人漆黑凌乱的发丝下,湿润的肌肤闪耀着金属光泽。倾泻的水流从那些已然平复却仍旧斑驳的伤疤上洗刷过去,叫人想起历经千百次淬炼的绝世名剑,剑身上因烈火与寒水的交替考验,留下了光华内敛的纹路。
他这样跪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却在他掌中战栗。
到底是谁在征服谁?
宋微轻轻晃了晃脑袋。想太多,往往就是犯二的前兆。他很不习惯这种莫名其妙感性到极致结果反而变成理性的情绪。
摸着独孤铣背心中央一个铜钱形状的伤疤,低声问:“这是箭伤吧?谁这么有本事,这一箭水平可够高的。”
一般的小伤,根本没印象了。这一箭事关生死,虽然时隔数年,倒还记得清楚。独孤铣两只手越摸越不像话,嘴里却好似寻常聊天:“这是平定阿史那叛乱留下的。当时敌方主力已被击溃,叛军头目逃脱,我带着几百精兵追击。追得太快疏忽了,不小心中了埋伏。那叛逃的大酋长十分厉害,躲在背后偷袭,我一时不察,挨了这一箭。”
他说得平淡,听的人却不难想象其中惊险。
阿史那乃西突厥部落之一,宋微长居蕃坊,对此并不陌生。咸锡开国之初,最严重的边患即是来自北面和西面的突厥人。高祖太宗文韬武略,朝中英雄辈出,也历经两代,花了几十年工夫,才将之彻底击败。此后突厥各部连同各方附属势力,全部臣服于大夏天子,原属突厥的大片土地也并入咸锡版图。
独孤铣继续道:“蛮族反复无常,不讲信义。”
宋微撇撇嘴。独孤侯爷定然不认为他鲜卑是蛮族的,大概也自动排除了自己这个回纥后裔。
“阿史那部落归顺已久,曾协助朝廷平定西域,屡立战功,受封卫西大将军,故而朝廷未曾提防。不想新上任的大酋长受高昌人挑拨,将朝廷宽厚曲解为软弱,征召兵马,挑起叛乱。若是寻常侵扰,敌酋就地击毙即可。此等反叛之徒,却不可轻易放过,当生擒归朝,听凭圣裁。”
这意思就是最后生擒了。听着独孤铣牛逼哄哄的言论,宋微忽然想起,放眼大夏历史,在边患问题上像咸锡朝一样牛逼的,还真是不多。
问:“你不是中箭了,怎么还抓得住他?”
“他射我一箭,我射杀了他的马。再说他本是强弩之末,没剩多少人。”独孤铣抬起头,傲然一笑。配合着暧昧荒唐的姿势,竟是无法形容的张狂与豪放。宋微一直强忍着,这下再也忍不住,当场就硬成了棒槌。
独孤铣“啧”一声,屈指在棒槌上弹了弹。宋微腰一软,幸亏后边还有只胳膊撑着,没滑倒下去。
独孤铣却放开他,一本正经接着往下讲:“原本我方还有些轻敌之意,谁想被迫置之死地而后生,凌厉之势反倒胜过敌手,最后自然大获全胜。”
正是这一战,奠定了独孤铣在当朝武将中不可撼动的地位。
宋微不知道他为什么解释得这般详细,也懒得去琢磨,只在心里叹气:自己想跟皇帝抢人,那是肯定抢不过的了。
腰身缓缓向前蹭,手指在后背那铜钱样的伤疤上打圈儿,悻悻道:“我才知道风险这么大,谁知道什么时候血本无归。呐,独孤侯爷,敝人要求退货,成不?”
独孤铣一把握住他粉嘟嘟的小棒槌,肃然道:“不成。贵重物品,一经售出,概不退换。”
宋微不由得笑骂:“我呸!你个糙货,贵重个屁!看这一身的伤,摆明了残次品,老子上当了,老子要退货……啊!”
独孤铣猛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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