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头,他看见了师兄口中所谓的“垃圾”。
成沓成沓的实验报告,一箱一箱开封未开封的书籍,他有一种在风中凌乱的疯狂。
真的……
因为即使当初他的公寓是凌乱的,但是他都能立刻找出自己所放的东西位置,他称此为“凌乱的美感”,但是这在chù_nǚ座谢师兄的眼里,就是不能容忍的事情。然而现在,纵然这一堆书籍和资料被搬来时码的整整齐齐,他已经预测到他需要花费不下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来对这些书籍资料报告做分门别列。
并且……
他还有一大堆的研究实验没有作总结和分析,神呐,今天一定睡不了四个小时了。
在工作至凌晨三点,敲完最后一个句号,他才顶着熊猫眼爬进可爱的被窝,将将睡了两个钟头,他就拖着一屁股青紫被师兄从被窝里拎出来,当他还一脸迷糊的时候已经被套上运动服,拉出家门口,开启了地狱晨练模式。
一大清早一小时二十公里,我擦,你他妈确定没有逗我。
事实证明,没有逗他。
当他顶着晕眩的头脑跑完这些路程,只剩半口气,勉强能虚弱地叼着面包踏进研究所门,就被通知林教授开学术研究会议。
天撸了,你他妈在逗我吧。
在逗我吧。
绝对在逗我。
☆、雷霆 第四章
那硬硬的办公椅怎么看都是一场难熬的酷刑,哀怨地瞅着老林。
林教授推推鼻梁上的眼镜,善意的说,“威廉你怎么不坐?一定是不累,那你站着开会吧。”
威廉深吸一口凉气,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咬牙切齿道:“累,非常累。”
老林一点都不造时间的珍贵性,一场学术研究会议生生开了五个钟头,威廉迷迷糊糊犹如梦游般听了个开头,然后就是一脑子的浆糊,直到被阿诺一膀子撞开,撑腮的手臂一滑,下巴差点磕到桌角。
他揉揉眼睛才发现会议早散了,呦!站门口那两个身影怎么那么眼熟啊。
“诶,哥们。”阿诺同情道,“自求多福吧,估摸老林告状呢。”
什么玩意。
威廉惊得跳起来,阿诺早抱着资料撒丫子颠了,不大的会议室,就留下他一个人对着门口一脸严肃的师兄和面相和蔼的老林,脑中突现一万只跳舞的草泥马奔腾而过。
林教授说了什么,瞥一眼威廉,就走了。
威廉只见那道挺拔的身影关了门,一锁,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冲他走来,那人看起来面色是多么悠闲自得。
此情此景怎么这么熟悉。
脑袋一晃。
对,六年前,在霆锋还是他的助教老师兼武术师兄的时候。
也是他作死,和朋友打赌能够三招内打趴霆锋,然而却被一招甩趴后,被迫认栽陪好友一起报了校外心理学辅导课程,好巧不巧,04年霆锋已从剑桥毕业,在读硕士课程,正好成了他的助教老师。
那时候他和这个师兄已经认识整整三年,缘始于15岁的他不知天高地厚去中式武社挑衅这个华人,然后被一招锁喉后,彻底沉迷于中国武术,17岁拜师成了霆锋师弟,然而那个武社流行师兄带师弟,很不凑巧,他被分给这个总是面瘫的华人手底下。
在长达三年的武术训练里,他发誓一定有一天要报一招锁喉之仇,然而,直到现在,此仇仍旧未了。
简直是旧仇未了,又添新恨。
你想想,一个二十岁少年,和朋友打赌,在被自己的师兄摔得浑身青紫后,被迫报了一个辅导课,本意是打打酱油,结果又栽到以棍棒训人为主口头教育为辅的师兄手里,那日子,啧!
日后想起来都满满的血泪。
大约也是这个情景,不过那人当时穿着米白色运动装,双手插兜里,徐徐踏进教室,反手锁了门。
盯着他,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修心理学的兴趣。”
20岁的少年翻了个白眼,盘腿坐在桌子上,身子一晃一晃,“打赌输了,就报玩玩呗。”
“玩?”霆锋品味这个词的意味,“可真会玩。”话落,开始慢条斯理的叠袖子,“看得出来你并不需要心理学辅导课助教,那么我们就来做些正事。”
说完,袖子已经叠到手肘,双手打开就是一个漂亮的武术招式,“来,拆我招。”
他可不想上午已经被训得青紫一身,下午上个打酱油的辅导课还要被训的鼻青脸肿,“不要。”
霆锋挑挑眉,收了招,抽出一本教科书,沙沙的翻阅声里,他道:“那我们上课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心理学,他可一点兴趣也没有,想也没想就回绝,“不要。”
年轻时本就耐心欠佳的霆锋,重重地将手中书本一摔,一个冷冷的眼神甩过去,“欠揍吗。”
他觉得特别委屈,又不是自己歪着脖子要报的课,小声辩解,“那我……那我对心理学没兴趣……”
谁知霆锋将厚厚一沓心理学砖头书砸在他面前,“兴趣是培养的。”说完就开始给他上课,也不管他有没有往脑子里记,等到两个钟头过去,下课时,霆锋友好的说,“下节课前把我说的重点整理一下,少一处错一处,后天的武术课前咱门先算算帐。”
卧槽……
卧槽……
当时他的内心是崩溃的,这真的不是以权谋私吗?真的不是吗?我他妈就是报了一个打酱油的课,结果撞到自己师兄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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