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梳头的事。”
“你还说呢,你都弄疼小姐了。”
“以前都是我给小姐梳头的,小姐都没说什么,一定是你偷偷在小姐面前说了什么!”
“我,我哪有?我们平时都是在一起的,我哪里会偷偷嚼舌根?”
“你还骗我!我都听到了,小姐给你塞东西了,什么东西,你拿出来我看看。”
“没有,没有!”
紫苏哪肯信,上前就去搜半夏的身,半夏马上挣扎起来。
两个人在榻上你来我往纠缠在一起,不时传出细碎的咒骂声。
李思初在里面听得好笑,这两个丫头都是老夫人的人,平日里没少一起跟老夫人告她的状,今儿个她就先离间了她们的感情,等有机会再把她们全都换掉。
外面打闹间,吴妈妈进来了,一进来就急急骂道:“死蹄子,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边闹,老夫人、二太太、世子爷都要往这边来了!快进去扶二小姐出来,二小姐人呢?”
外间悉悉索索了一阵,然后门帘一晃,三人一起进来。
李思初装睡,等吴妈妈唤了才醒来,然后又整理了仪容去了外间。
不多时,门外就传来细碎的说话声,然后一大群人走了进来。
当先一人是李老夫人,然后是秦氏,一个外罩白色貂毛大氅的俊朗冷肃的年轻男人,还有一个穿着绛色官服背着一个药箱子的清秀文雅男人。
他们身后簇拥一群丫头婢子和嬷嬷。
走过来有些吵嚷。
李思初怔怔望着她们当中的两个男人,眼底的痛色一闪而过。
白衣的是南府世子、当朝二品大学士李景初,官袍的是当朝宫中御医乔白衣。
这两个男人她上辈子都认识。
李景初经与楚长昀齐名,前世她身为太子的时候曾经在大殿上见过身为使臣朝见的李景初,他那时跪在楚长昀身后,她还夸他不愧是南府世子,果然风华一绝。
如今她重活一世,竟然成了他的嫡亲妹妹,简直可笑。
乔白衣她也认识,上辈子他说自己是个江湖郎中,还替她的太监张弄看过病,可他怎么一下子成了楚长昀的御用太医?
骗局!一切都是骗局!
楚长昀在很早的时候就有谋反之心了,可笑她竟一直傻傻相信他。
一想起前世自己被灭族惨死的样子,李思初心里就涌起一股恨意,恨得她眼睛发红,掩在衣袖下的手也紧紧握起。
眼看着李景初和乔白衣一步步朝自己走近,她心头的愤恨也愈加强烈,可她死死忍着,紧咬嘴唇将一切的波涛情绪都吞进肚子里。
这一切,日后她一定叫他们血债血偿!
等她眼神恢复清明,一行人已经进来了。
吴妈妈带着丫头们下跪行礼,李思初垂着头楚楚可怜地扑进李景初怀里。
“哥哥你可算回来了,思儿好想你!”
眼角的余光里,她瞧见乔白衣笑意盈盈看着自己,她心头一跳,咬了一下嘴唇将脸别了过去。
“二小姐。”乔白衣向她做礼。
“乔太医,您看看,我家思儿身子如何了。”秦氏担忧道,“昨儿个夜里烧是退了,我也叫人煎了药给思儿喝了,今早也喝了一剂,不知好得怎么样了。”
李景初拍了一下李思初的后背,先让老夫人和乔白衣在上首坐了,然后才扶着李思初坐在下首。
吴妈妈端来李思初早上喝剩下的那只药碗给乔白衣看了,乔白衣只嗅了一下就放下了。
“药是好的,我想先替二小姐把一下脉。”
乔白衣是丝诊,避免了李思初直面他的脸。
其实李思初不厌恶他,只恨他为什么是楚长昀的人,也恨他们上辈子把自己骗得好惨。
“二小姐身子无碍了,只是下盘有些不稳,我给她开一个方子补补便好了。”乔白衣收了红丝线,对着李思初温温一笑。
他笑起来很温和,上辈子李思初做太子的时候就很喜欢他,可如今越是喜欢,这辈子就越是愤恨。
有时候想想,李思初至今都不敢相信自己会遭遇那么悲惨的一世,更不敢相信自己重生了。
但那确确实实不是梦,李思初上辈子真的背负了一族的血海深仇。
她盯着乔白衣面上的笑容,眼里渐渐湿润,兀自吞下万千痛楚,扯出了一个笑容,“思初谢过乔太医。”
“既然没事了,那就好了,省得我这么一大把年纪还操心这些事。”李老夫人也松了一口气,当着李景初和乔白衣的面,她对李思初的态度还算温和,“思初,以后万事小心些,可千万别跌倒了,这次你命大,列祖列宗保佑你。”
“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思儿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孩子。”秦氏连忙接了老夫人的话茬,生怕再说到二丫头落水的事。
可来不及了,李思初抬脸委屈道:“祖母,哥哥,二婶,不是思儿自己跌下去的,思儿在园子里走得好好地,怎会自个儿落下去?那么冷的天,可是要冻坏的,思儿虽然不懂事,可如何想叫祖母和二婶为自己担心呢?”
秦氏眉头一蹙。
李老夫人和李景初皆是脸色一变。
“有人推你的?”李景初冷声,“谁那么大胆子,居然推思初下水!”
李思初自己落水和被人推下水完全是两回事,后者被查到可是要除以重罚的。
李老夫人当着乔太医的面不好发火,况且家丑不外扬,她也不想这事闹大。
她朝李景初看了一眼,李景初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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