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住,是我莽撞了。你打我吧。”司马凤知他窘迫与为难,最后是自己低了头,笑嘻嘻地跟他道歉。
迟夜白一想起当时的事情就觉头疼。他站在走廊的拐角深深呼吸,一大簇开败了的迎春越过木栏,鸟雀的声音在海棠树上鸣响。司马凤从水池子里走了出来,站在池边远远望着他,表情有点儿呆,又有点儿可怜。
两人已经认识很久很久了,除了彼此父母,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要久。迟夜白比司马凤年纪小一点儿,他娘亲生他的时候,司马良人和傅孤晴正好抱着司马凤去鹰贝舍拜访。迟夜白是未足月的孩子,生下来时十分虚弱,从小就很多病。傅孤晴说男孩子练武能强健身体,便常常让他爹娘带他到家里来,跟司马凤一起学武。他的第一个朋友是司马凤,第一次放风筝是跟司马凤,第一次下海也是和司马凤一起,就连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死亡的惊悸,也是源于司马凤。
当日两人下海去玩,司马凤水性不好,却要随着他深潜,结果差点儿就上不来了。
已经过了十几年,那时候的恐惧感已经变得模糊了,但只要一想到“他会死”,迟夜白就手脚发凉,冷汗涔涔。
那个吻对他来讲十分可怕,仿佛打开了一道关窍,令他通透,也令他憎厌自己。
司马凤甩干了身上的水,三步两步跳上走廊,朝他走过来。
“还是去吧。”司马凤说,“霜华她们知道你脸皮薄,所以只是在沁霜院听听曲儿看看舞,绝无其他。”
他说着话,还是忍不住动手,把迟夜白肩上的头发都给他拨到后面去了。
“我明日就回鹰贝舍。”迟夜白低声说,“今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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