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很不错。
阿悦道:“我喜欢静一些。”
软软的声音很甜,偏生主人正襟危坐在膳桌前,神态也是一本正经,和细白稚嫩的脸蛋倒成另一种反差的可爱。魏昭看着又不禁莞尔,他不知小表妹这安静寡言的性格承自何处,毕竟她双亲都是很有些性情的。
模样乖巧可人,但她其实有任性的资本,况且才五岁年纪,便是胡闹也没人会指责甚么,偏偏如此懂事。
“嗯。”魏昭想起她几次在书房的停留,“阿悦如今识得多少字?”
阿悦怔愣,报了个自觉大概正常的数字,“应该有百来字罢。”
“真是厉害。”魏昭看起来是真心感叹,“我像阿悦这么大时,远不及你聪慧。”
心理已经过了那个年纪,就很难再回想起五岁该懂多少知识了,阿悦因这夸奖有些不好意思。
魏昭道:“今日有些空闲,待会儿陪你去祖母书房那儿去取几本书,正适合你的年纪,有看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谢谢阿兄。”阿悦语气难得有了孩子气的雀跃。
这个时代的纸在平民中还算是珍稀之物,造纸术刚研制出来没几年,许多世家贵族府中珍藏的典籍也都是竹简,文夫人那儿也不例外。阿悦去的那几次看见房内都是竹简,最轻的对她来说拿着都费力,更别说轻松拿看。
魏昭挑眉,“谢谢二字便只是说说吗?”
这段时日的相处让阿悦了解了他时不时会一本正经地逗人,当下也没被问住,轻眨眼,“所以,我请阿兄用饭了呀。”
他们是在阿悦这儿用的饭食,有几样点心也是文夫人让厨房独给阿悦做的,听起来好像没错。魏昭失笑,“是我疏忽,不错,的确两清了。”
两人时不时交谈几句,在轻松的氛围中用好午膳,一起去往书房。
文夫人的书房不属内院,要穿过一片花圃,里面栽种了各式花苗,春日正是初初绽放的时候,姹紫千红极为美丽。
“阿悦应该知道,这是祖母的花圃。”魏昭挑起话题,“那你知道这些花儿都是哪来的吗?”
“不是阿嬷让人移栽的吗?”
魏昭摇摇头,含笑道:“府中众人皆知,祖父每使祖母不快,必要亲自来这花圃中栽种一株花,每次种类不得一致。时日久了,才有这片美景。”
阿悦眼睁得溜圆,无论从剧情还是来到这周围人的讲述中,魏蛟都是极为厉害的,他擅长征战,一年内连下数城,誓死不降者被强攻斩杀,凶名在外,使人闻风丧胆。而她也在脑中描绘出了高大、威猛、凶戾的外祖父形象,没想到他和文夫人间还有这样温情的默契,根本不像是外人口中粗莽的武夫。
“阿悦去岁见过祖母,但上一次见祖父应是两岁那时。”魏昭笑,“所以莫被他人口中的话欺骗,祖父并不可怕。”
他缓了缓,继续道:“也极为疼爱你。”
感受到了他想传达的意思,阿悦轻轻嗯了声,歪过脑袋,“我晓得的,阿兄。”
魏昭轻轻拍了下她脑袋,见前方有些泥泞,便牵起了阿悦一起走。
令人意外的是,王氏也在书房,她正听文夫人说着什么,头柔顺地垂着。
“母亲?”魏昭见状准备暂时退到他处,被文夫人叫住,“阿昭你进来,此事也需要同你说说。”
她看了眼王氏,又投来视线,对阿悦露出笑容,“阿悦也不用走,坐在阿嬷身边。”
大概是觉得阿悦听不懂这些对话,文夫人给了她一个九连环把玩,待魏昭跟着落座后慢声开口,“和阿昭,我就不解释那么多了。”
王氏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了些,屋内只余文夫人温和的声音,“你祖父进临安了,晋帝言可自请下位,只有一求——将八公主嫁与魏氏长子。”
魏氏长子魏珏,魏昭的父亲、王氏的夫君。他为文夫人所出,亦是嫡长子。
无需解释,魏昭立刻明白了其中意思,几乎是瞬间望向了自己的母亲,王氏却看也没看他,头依旧垂着。
“……祖父的意思是?”他问出这话。
文夫人敛眸,“那边我暂且不知,也不管,只打算先问问你母亲怎么想,阿昭觉得呢?”
晋帝的心思很好猜,也没做过掩饰。待魏蛟登上大位,不出意外他的位置定是魏珏继承,将八公主嫁进魏家,日后说不定这皇位还能回到晋皇室血脉的手中。再者有八公主作为纽带,魏蛟对他总不至于太不客气。
从魏氏这边看,也不全然是晋帝占便宜。夺位这种事,如果有“正统”二字在手,总要显得光明正大许多。假使晋帝真能如承诺一般自请让位于魏蛟,又将八公主下嫁,魏蛟这个皇位坐上后的风言风语至少能少三成,临安城内朝局也能更加稳固。
到这个份上,魏蛟缺的也不是钱财时机权势,正是这种理由。
王氏在场却沉默,魏昭着实不好回答这个问题,便轻声问了句,“父亲有妻有子,晋帝那边如何说?”
文夫人微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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