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多少人拜神求佛,哭求他们快点打过来。
枭城的威望在平民百姓心中不断播种,元家那边知道这消息的时候已经到了禁不住的地步,更糟的是安翠是真的派人到南方来治鼠疫了,他们把人抓起来,引起了人们更大的愤怒和仇恨。
“好啊!枭城云珠夫人,好一出攻心计!”元真深感心力交瘁,对安翠也是恼怒和欣赏交加。以前谁也没把那些平民百姓放在眼里,他们不过是随波逐流的浮萍,而现在却有人控制了他们,叫他们体会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
可恨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女子,竟然嫁给了一个土匪,若是……
冬日已到,北方开始飘雪,放眼望去,群山峻岭,银装素裹。
安翠和韩枭在廊下煮酒喝,一杆鱼竿放在一旁,钓着冰面下的鱼,边上几个无烟炭火烧着,她靠在韩枭炙热结实的怀抱中,整个人暖呼呼的欣赏着湖两边满园盛开的寒梅,舒服得眼眸眯起。
周围侍女侍卫们目不斜视,对于他们的两位主公的腻歪已经习以为常,甚至因为主公和主公夫人恩爱异常,时常在人前也会牵手或者做些叫人脸红的亲昵举动,下面百姓们也跟着变得比较开放起来,男女渐渐勇于表达和求爱,从南方来的男子被女子调戏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正是所谓的上行下效了。
以往对于很多人来说,过冬就像过鬼门关,总会有不少人冻死饿死,然而现如今的北方,由于与西域那边的交易,棉花已经被推广开,派上了大用场,是基本上不太可能会发生的事了,家家户户都不缺粮不缺肉。
秦世悬一脸欢喜地走来,就见那边腻歪,也只有他这种迂腐的读书人在枭城内看到这种画面还会在心里叽叽歪歪些什么礼数不合的话,好在也没敢说出来便是了。
他走过来,行礼:“主公,夫人。夫人好计谋,现在南方百姓已经如同沸水,元家越是要压制,只会越灼伤他们自己,待到开春,我们一旦出兵,元家也只能溃败而逃。”
安翠歪在人肉沙发里,又暖又舒服,时不时抿一口烈酒,烤着火炉,整张面孔面若桃花,慵懒醉人,但理智却还是清醒的。
“不要被眼前的成功迷住了眼睛,元家能拿下南方不是只靠运气,兔子急了还咬要人,更何况是一匹狼。”
秦世悬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换做沉思,鞠了一躬,转身离去。只是走着走着,忍不住又回头看一眼,见男子将女子圈于怀中,两人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他低头敛眸间所有的冷硬和战场上厮杀出来的血腥杀戮都消失无踪,百炼钢成绕指柔,说的便是眼前这幅景象吧。
可他内心仍然充满担忧,安翠身上谜团极多,她会制造惊人的武器,懂得改良农具改革农耕技术,会很多他们根本想都想不到的事情,谋略无双,野心勃勃,极擅长把控人心。
他悄悄调查过上河云家,虽然是世家,手下也攥着赚钱的店铺,可她再是受宠的嫡女,也不应当有这种奇思妙想,雄才伟略。她是个谜团,他甚至怀疑她是不是云珠,但此时此刻他的这种怀疑毫无意义,因为没有人会在乎。韩枭救过他一命,他视他如亲兄长,他不希望他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甚至被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
三月开春,冰雪逐渐消融,农民开始忙碌春耕,而养精蓄锐了一整年的军队,开始出发继续征战了。
人们夹道欢送,他们踏着地,发出整齐的气势汹汹的吼声,士兵们感受着亲人们的鼓舞,越发抬头挺胸,战意凛然。
安翠和韩枭一起,两人御驾亲征,韩枭原是不想让安翠跟着去的,这一路不知道要打多久,旅途艰苦,风餐露宿,他不想让她吃苦。安翠却觉得一辈子就打这么一次仗,当然得体验个彻底。
见韩枭看她,她朝他露出笑来,韩枭看了一会儿,将目光收回来,凝视前方,杀气沸腾。既然如此,只能尽快把另外一半江山打来,才能叫她好好呆在行宫里好吃好睡了。
这支虎狼之师从被开始侵蚀南方的每一座城池,正如安翠预想的一样,熬过艰难冬日的人们已经彻底按捺不住,听说打来了,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恐惧,全都欢欣鼓舞,仿佛是被挟持的人质终于等来了援救一般,大开城门欢迎他们。最糟糕的是军队士气很低,已经到了未战先败的地步,仔细想想便也能明白,壮丁是抢抓来的,人家也有父母家人,也想要过上安稳日子。
从旭州到萧河,从乾京到平州,不是被打得落花流水,就是守城士兵弃城投降,他们一再逼近,元家势力一再消减后退。
明眼人皆知,大势已去,或许从安翠选择从那不被权贵放在眼里的黎民百姓入手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这个结局。正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
但元家为了打这天下付出了一切,就这样放弃未免也实在叫人不甘心,尤其是元真已经有些走火入魔。元真坐在大椅上,看着下面幕僚们急躁忙乱的议论,脑中还在回想那个久久不去的梦,甚至想多了都有些魔怔了,梦里不是这样的,他一路从南打到北,他受人景仰,他成了皇帝。
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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