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玉食的生活。但直到跟了这位新帝,她才知道,人的生活,可以奢侈到这个地步。
衣,食,住,行,谢晏成极尽奢靡,仿佛要用金银包裹住这个千辛万苦才得来的少女。
她至今还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几大桌各色玲珑精致的蜜饯点心时的震惊——谢晏成疯了?
“不够吃?”男人神色淡然。“还有。”
林卿卿木着脸,震惊摇头。
美食人人都爱,但她总是蜜饯点心,是为了要压住苦涩的药味。既然如今不再喝药了,她哪里吃得下这许多。
……嗯,一夜三次也是有的,而且任她如何软硬兼施,不再有附带的苦涩汤药。年轻的帝王铁了心要她为他诞育子嗣,最好今天怀上明天就生——林卿卿不得不承认,谢晏成这个男人真是天赋敏锐,明明她对他的态度一如往常,还是敏感地发觉有什么不对。
“卿卿,卿卿……”谢晏成终于餍足,揽她在胸口,一遍一遍叫她的名字。
“我在。”折腾了好几次,林卿卿困得要命,下意识回答他。
真舒服啊……男人的胸膛宽阔坚实,隔着薄薄一层柔韧肌肉,她几乎能听到他的心跳,一声一声,沉稳而有力。
好不容易快要完成心愿了,真想多享受一会儿再走。
可惜……梁园虽好,不是吾乡。她的肉身还在地府,她得努力完成心愿,早日复活,回到属于自己的现实世界。
林卿卿一边想,一边慢慢闭上眼睛,马上就要睡着。
“卿卿今天会怀上小皇子或者小公主么?”
谢晏成认真的声音成功将她捞出梦乡:“唔?呃……”
这问题,让她怎么回答?
谢晏成听着她窘迫的嗯嗯呜呜,不由笑了。
胸腔震动,男人低沉微哑的声音带着笑意,性|感的要命:“不逗你了,这你哪能知道。不必着急 ……我们以后还有很多时间。”
说到最后,他声音慢慢轻下来,珍惜地吻她的头发。
这是他的卿卿,他的宝物,他未来的皇后 ,所有皇子公主的母亲……
林卿卿沉默良久。
久到谢晏成以为她已经睡着,她才轻轻地问了一句 :“如果,我不能给你生孩子呢?”
谢晏成一惊,随即放松,安抚似的摸摸她的头:“不用担心。你以前吃的药都没事 ,我问过太医了,你的身体很健康。”
林卿卿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努力试图用谢晏成容易理解的方式表达:“……谁也不可能陪谁一辈子。如果,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谢晏成绷着脸打断她,胸口剧烈起伏。
林卿卿不说话,就那么抬头看着他。
仰视他的眼神,依然干净澄澈,只多了怜惜……和一分他决不愿承认的淡漠。
谢晏成看了一会儿,伸手将她的脸按进自己胸膛。
“……别胡思乱想。”谢晏成深吸口气,惩罚性地轻咬她的耳朵:“我看啊,你就是缺个孩子收收心 。”
曾经遇到过谢晏安那样的男人,现在自己又用非常手段成为了帝王,卿卿有些担忧也是正常的。有了孩子之后,看到自己绝不设后宫的决心,她也许就不会再这样患得患失——
那时候,谢晏成真的是那样想的。
*
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帝后的昏礼如期举行。
多年之后,大梁百姓都还纷纷传颂,这是他们毕生所听闻最盛大的昏礼。
京城百姓争相出门,去看十里长街张灯结彩的画面。
关于年轻的帝王如何获得权力,京中自有传闻,老百姓心中疑惑,却识相地不敢私下议论。谁做皇帝,受苦的都是他们,又何必关心那些高高在上的争斗呢?
还是听听他们的八卦更有意思。
只要活得够长,一生之中总能见证一次盛大的皇室昏礼。但——新帝立曾为太子妃的皇长嫂为后,这样戏文都不敢写的故事 ,千年也难遇。
听说那位帝王为皇后娘娘修筑了崭新的宫室,精巧富丽,极尽工匠之所能,尚未完工,便令人啧啧称奇。据说耶罗国的工匠也已经在路上,要逆天改时,为皇后娘娘建造终年不落的莲花池 ……
千金博美人一笑,怎么看都是标准的昏君配置。可这位君主朝政上的手段,又是雷厉风行,使得大梁一时海晏河清。
也许,他会是个比他的父皇更有能为的帝王?
京中百姓纷纷猜测。
或许,也比乃父仁慈。
毕竟,就连皇后的上一任夫君都还被好好地养在宫里,甚至被允许参与帝后昏礼。
街头百姓喃喃称颂皇帝仁慈,而此时皇宫中,谢晏安已经被强行套上崭新锦袍,由禁卫推搡着,面如死灰地走到昏礼现场。
宫变那天,在东宫门口被禁卫活生生打断髌骨和肩膀、跪在地上任人嘲弄的时候,谢晏安以为他明白了什么是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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