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爷果然料事如神,他说你小子定会屁也不留地开溜,这才命我在这儿候着你。哼,果真被我逮了个正着。走吧,别难为兄弟,樊爷说有大事相商。”黑疤吐掉嘴里的秸秆,放下架在墙上的腿,靠近周唐后用力地将他撕拽了一把。
周唐明白自己刚才在场上表现出的鉴赏技法勾起了樊天闻的兴趣,虽然他是个造假者,但这人也明白古玩界中伪不可独存的道理。赝品也分等级,樊天闻所做的赝品是足可以假乱真的精品,那就需要有鉴赏技法高超的朝奉在一旁提点出需要着重留心处理的地方,掩盖纰漏。所以对于樊天闻而言,周唐便成为了他的赝品可以再进一步逼真的技术支持。看着身旁如猎犬一般盯死自己的黑疤,周唐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脱身的可能,只好依照着黑疤的指向无奈地朝窄巷口走去。
“对嘛,都不知道你乱跑个什么劲,到头来不还是逃不出你黑爷的五指山嘛!不过你小子评断那些个玩意还真他妈的有意思,啧啧,和说戏文的一样,比那些个像背悼书的朝奉强多了。”黑疤见到周唐比较配合,便跟在他的身后轻松地聊着天。
周唐并没有出声搭话,他内心盘算着待会见到樊天闻后,如何利用自己之前所讲的南方革命党人的身份,夸大此行来找巫马圣的重要性,恐吓樊天闻使得他不敢硬扣下自己。正在盘思之间,周唐走到了巷口,他回过头来准备询问黑疤是转左还是转右时,一道人影从巷子外贴墙闪入,冲向了周唐身后的黑疤。那人一手擒住黑疤的前脖颈,另一手绕到他的身后,迅速用肘尖猛地砸向了他的后脑,动作迅猛毒辣,还未等周唐反应过来时,身材高大的黑疤已经失去了意识瘫倒在地。
“你,你......”周唐从没有见过如此干净利落的擒杀,更何况是离自己不到一步的距离。他大脑一片空白,支支吾吾地不能言语。
“你是哪个部队的?报上番号。”那人将倒在地上的黑疤向巷内拖了几步后,转过身来望着周唐问到。
“部队,番号,什么意思?”周唐疑惑地望着这位身形挺拔的中年男子,看到他面部黝黑紧致,两道浓眉透射出庄重而内敛的气质,稀薄干燥的嘴唇好像只有血与汗才能将其浸润。周唐意识到了,他是一名军人。想必刚才也在那处别院内听到了自己给樊天闻表露的身份,或许他正是一名国民革命军军人。想到这儿,周唐产生了种说谎被人当面拆穿的羞愧之情。
“上车再说。”
就在这时,一辆福特汽车停在巷口,那名军人跨上两步后打开车门将周唐先请上车,自己也随后跟了进去。周唐尽管心中非常的不情愿,但还是无奈地坐进了车里,毕竟对方是在一眨眼的功夫里都能收拾掉黑疤的能手。
“为什么要冒充我们的人?”
车刚启动不久,那名军人转头对着周唐,严声问到。
果然是国民革命军,周唐心中的警惕稍微松懈下来,毕竟是孙中山先生创立的党派,不会像那些军阀们一样乱来。他语含歉疚地说道:“实在抱歉,刚才在别院内为了救一位朋友,情急之下胡乱地扯了句谎话,我不是本地人,所以对付那些恶徒,才不得已借用贵军名号,对不起。”周唐语气诚恳地道歉到。
那名军人听到周唐的解释后卸下了那副严肃的表情,他“哈哈”大笑道:“不过话说回来,你刚才要救的那人真的是一个想要取你财物的骗子吗,你们这些书呆子读书不用脑子,还真分不清善恶忠奸了。”说完又开始大笑起来。前排的司机通过后视镜望着周唐也附和地笑着。
周唐见场面气氛有所缓和,出言将毛豁对自己说最后一句话的场景描绘了下来。果然听到毛豁在被打到神志涣散,意识恍惚之时竟然不忘好言相劝周唐,那名军人收起了笑声,面显凝重地叹道:“是个讲道义的骗子。”接着他像是为了避过刚才的那番尴尬,换了话题对着周唐问到:“年轻人你鉴赏宝物的本事不错啊,刚才在场下我便留意到你气定神闲,临危不乱,在逆境之下往往有出人意表的扭转局势之神笔,是个干大事的料子。你既然不是我们革命军的人,那你究竟是什么人,独自一人来闯这西南之地,又所为何事呢,不知是否方便告知?”
周唐明白对方的意思,就像碰见刚才冒充汤家人的那位“汤鹫”,自己也是担心他顶着自己的旗子做些不义之事,反而让汤氏一族背锅,毁了名誉。现在这名军人问自己的目的也是如此。想到这儿,周唐决定将实情告知这位气度正派的革命军军人,因为有着林念的关系,周唐对革命军有股特殊的感情。“实不相瞒,在下是上海文物协会的一名职员,来西南之地只是为了寻找巫马圣。”
“上海文物协会?”那名军人听到周唐的事情后,震惊地两眼圆睁,大声地重复到这个名称。
“正是。”
“那你们的会长可是林念?”那名军人激动地问到。
“正是。”周唐点着头肯定到,此时他心中可以确定,这名军人和林老是旧识。
“啊!真是太巧了,没想到竟然在这儿碰到了林总的门生。他老人家身体还好?”那名军人兴奋地向周唐凑了凑,手下激动地握着轻拳问到。
“一切都好,林老可是中国人在上海的主心骨。”周唐讲到这儿,忽然心生疑问,自己此行来到西南之地,林老是否知晓呢?
“那就好,那就好,
喜欢古董珍珑劫请大家收藏:(m.booktxt.win),笔下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