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维护着顾双华,不想让她被别人欺负了去,但回房后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这个她从小疼到大的丫头,好像真变成了她所不认识的模样。又或者……以前的所有都是伪装,这一刻,才是真的她。
老夫人活到这把年纪,实在不能忍受被最疼爱的人欺骗,越想越觉得心如锥刺,气得整晚都没睡好,这时再看低眉顺眼站在面前的那人,愤愤打了个呵欠,颇带着怨气道:“你如今心思多了,还有空记着祖母房里的花吗?”
顾双华鲜少被祖母这么指责,闻言先是愣了愣,随即想明白是因为昨日提亲的事,摸了摸鼻子,仍是笑着道:“不止是花呢,祖母房里的样样我可都记着。这边的窗棂都掉漆了,得叫人来修整修整。桌上的茶具全换新了,看这图案不似凡俗,应该是御赐之物吧。还有,怎么都四月了,榻上还没换成薄被,是不是这几日下雨,您的风湿又犯了?”
这时,正好丫鬟将新换的香料拿进来,顾双华顺势接过,轻车熟路地打开熏炉,将里面的香灰扫出,再仔细添了新香,想了想,又从怀里掏出一小包药粉加进去道:“佛手橘香味助眠,我给您带了茯苓药粉,加在熏炉里一起烧,可以去除房里的湿气。晚上就不要盖那么厚的被子了,小心添了火气。”
老夫人见她将自己房里事无巨细都看进眼里、记在心头,这份日积月累的心意倒不像作假。
一颗差点凉透的心渐渐暖了回来,可还是觉得不痛快,眼瞅着她忙活完了,才用眼角瞥过去,懒懒道:“坐吧。”
顾双华听出祖母语气中的疏离,走过来在她面前蹲下,仰起脸,可怜兮兮问道:“祖母可是在气我?”
老夫人眼珠一瞪,随即鼓起腮帮子控诉:“气啊,可气死我了!”
话语虽是埋怨,但老太太的语气嗔怨又委屈,就像在和孙女儿撒娇。
顾双华想笑又忍住,亲昵把头靠在祖母腿上,乖巧又无辜地眨眼道:“那祖母想怎么罚我,只要您能消气,双华一定认罚。”
老太太见她如小时候那般伏在自己身旁,忍不住想伸手去摸她的发顶,可刚伸到半路又收回,强迫自己用冷硬的语气道:“如果我罚你往后就留在我身边,好好伺候我这个老太太,这辈子不许出府嫁人,你可愿意?”
顾双华将手枕在下巴上,抬起头毫不犹豫地笑着道:“当然愿意,双华最大的心愿,就是能一直陪在祖母身边。”
这话语里饱含的依恋之情,让老夫人一颗心彻底软了下来,抬起手指点了下她的额头道:“你愿意,我可还不愿意呢!到时你被留成个老姑娘,等我百年归老后,必定是要后悔,祖母可不想到了地府还受你的埋怨。”
谁知她刚说完,顾双华的眼便红了,脸颊轻轻在她膝上蹭了蹭,道:“祖母不要说这些话,双华绝不会后悔,只要能陪着您多一日便欢喜一日。”
老夫人被她这话催出泪花来,想着往后总有的离别之日,终是扶着她的肩抱进怀里,然后轻抚着她的发髻道:“双华,你应该明白,你虽然不是轩儿亲生的,可我却是把你当亲生孙女来疼爱。往后不管什么事,别瞒着我,祖母不会怪你的。”又轻叹着道:“其实,你舍不得祖母,祖母又哪里舍得看你过得不好呢。”
顾双华听得愧疚又更想哭,也不知那梦中女子,究竟是如何对祖母的,竟会让她如此失望难过。
祖孙俩人又抱着说了一会儿话,哭一阵、笑一阵,之前埋下些许的芥蒂,也就这么消散了去。
关于昏迷时自己不知道的那些事,顾双华都小心地对付过去,唯一担心的,就是关于她和尚书公子之间的关系,幸好老夫人只略问了几句,她实在不知如何解释,就咬定是那人无端对她钟情,自己一点也不愿意。
老夫人虽半信半疑,但见她态度坚决,再用无辜的语气冲她撒娇,也就干脆作罢,懒得再去追究。
日头一晃就到了晌午,老夫人太久没和孙女像这般说话,紧紧握着她的手,非将她留下用午膳,顾双华自是欣然应允下来。
老夫人唤来守在屋外的嬷嬷,将她拉到桌案旁,仔仔细细地交代了一番。顾双华觉得好奇,想要凑耳去听,却又怕冒犯了祖母,只得安分地在原处坐着,无聊地把玩着桌角搭下几缕稠穗。
侯府的厨子十分利落,老夫人吩咐下去后,祖孙俩又说了会儿话,丫鬟就将菜给一盘盘端了上来。
顾双华被祖母拉到饭桌旁,打眼一看,满桌子都是自己爱吃的菜,甚至还有这个时节难吃到的菱角,也不知厨房是如何弄来的。
她感到受宠若惊,倾身过去道:“祖母无需为我这么费心的。”
老夫人自顾自地给她碗里夹菜,又笑着道:“你难得上我这来吃饭,当然要吃的好些,让你常常记挂着,别再把我这个老婆子给忘了。”
她话里话外,还是忍不住埋怨顾双华这一年以来对她的疏远。
顾双华忙端起瓷碗,掩饰满脸的愧意,塞了一筷子菜到嘴里,然后满足地鼓起双颊,朝老太太眯眼笑道:“那以后我日日都过来,祖母可别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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