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床头柜上，摆放着几个进口巧克力盒子，对面茶几上，堆满了各式各样包装精美的礼盒，也不知里面放着什么。
他走到林青身侧，手一揽，把坐在床边的她带进怀里。
林青靠在他胸前，目光不由扫向桌面，男人一时无言，而她兀自开了口：“妈下午来了趟，她说，你不少朋友知道昨天是橙橙生日，也不知道我们双溪的地址，就把礼物都送到宅子那边去了。你看，橙橙要是一会儿醒来，看到这么多礼物要拆，肯定高兴极了。”
慕离在她背上轻拍：“我们一起等着，等儿子醒了，和他一起拆礼物。”
林青轻阖下眼帘：“好。”
护士来例行检查，给的还是那句话，她说话时免不了又看眼病床对面的慕离，男人负手而立，听她声音没头没脑地停顿下来，冷着面抬眼睇去。
护士一紧张，手里的病例都险些掉了，赶紧接着刚才的继续说。
林青仿佛没注意到这个致命细节，她握住橙橙的小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宝贝，别睡了，快点醒来，你的生日礼物妈咪还没有送呢。”林青眼角温柔，点缀抹笑意，“你就不想知道，妈咪送了什么好玩的礼物吗？”
嘀，嘀。
唯有呼吸罩内的雾气起了又散，像极了橙橙的回答。
慕离最不愿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她不是崩溃，而是以比崩溃更让人担忧的方式面对。
不，还不如逃避，至少她有个发泄的出口，她倘若哭喊，他或许还有办法对付。可现在，她表面太正常了，内心里，却把自己和外界完全隔绝开来。
慕离神色稍紧，紧皱的眉头整整一天都未曾有过松动，他走到窗前，面容冷峻地看向窗外。
对他们来说，现在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华灯初上。
林青丝毫没意识到天色的变化，什么白天黑夜，不如告诉她过去多少个小时，更让她有时间观念。
部下按吩咐将买好的晚饭送来。
慕离把林青拉到茶几前，那些礼盒都被部下转移到墙角整齐堆放，由于房间面积很大，他们在沙发坐下时，部下就去那边病床旁守着。
慕离按住林青的肩膀，不能由着她不动，他连哄带命令地让她坐下：“先吃饭，是打算就这么一直饿肚子吗？”
林青撇下碗筷：“我没胃口。”
“那也要吃，至少把粥喝了。”慕离舀了勺清粥，端着碗送到她闭紧的嘴边，“张嘴。”
林青拗不过他，嘴角轻启后抿了小口，含在嘴里却觉得难以下咽。
她明白慕离的意思，只是，心实在太累，累得她嫌多解释一句都是麻烦。
慕离见她连吞咽的动作都没有，眉目间压抑怒意：“不吃不喝，你想把自己弄成什么样子？”
“我真的不饿。”林青嘴里的粥勉强吞咽下，将面前的碗推开。
慕离想把碗放回茶几，是真拿她没了办法，可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能顺着她。
慕离又强行给她喂了几次，林青也有些恼，她别开脸拒绝吃粥：“慕离，你弄错了，需要照顾的人不是我。”
“你这个样子，还不是让我担心吗？”
慕离丢开粥碗，身子稍前倾后双手交握，他手肘支在腿部，交错的拇指支撑着整个额头的重量。
他气也不是，急也不是，回来时才知道，他中午不在，林青就直接把那顿饭给省了。
林青看他这样，心里也跟着莫名难受，她没吭声，握着勺子在碗里搅了搅，待凉了些，喉咙口有些艰难地往里吞咽。
吃到一半，林青是真吃不动了，见她总算吃了点，慕离面色才没那么阴沉。
还未休息片刻，某个仪器忽然不规则地响了声，林青像上了发条一般猝然起身。
“橙橙。”她说出这两个字，由于动作太猛，连贯性地打翻了茶几上东西。
慕离抓了把，却未抓牢。
林青几步冲上前，扑到床边查看橙橙的状况：“橙橙，是你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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