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啊,好啊。”以往都是刘彻逗二郎,难得身份互换,二郎很兴奋,“祖父快说。”
刘彻先说他得知辽东郡也能种水稻是多么惊讶,然后又说他打算派人去辽东查看,最后说,“过几日便是四郎百天,吾要在未央宫设宴,四郎百日就用辽东郡送来的稻谷宴请群臣。”
三兄弟睁大眼,这次不是装的。
三郎忙问:“祖父大宴群臣,是不是说祖母也要宴请他们的夫人?”
“这个……”刘彻只顾得高兴,把这事给忘了,“按理说应该设宴。”
三郎又问:“皇家公主都要来?”
“是呀。”刘彻说着,打量一番三郎,“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别吞吞吐吐拐外抹角。”
反应不如他兄和他弟快的二郎都知道,“夷安公主要来吗?祖父。”
刘彻把不成器的外甥兼女婿给忘了,经二郎提醒,刘彻想到昭平君此刻还被关在廷尉衙门,又想到隆虑公主病重时向他托孤,不禁叹了一口气。
“祖父也不知该如何处置昭平君?”三郎问道。
刘彻揉揉额角,“这事你们别管,朕自有主张。”
三兄弟本以为刘彻会拖上到腊月再处置昭平君。然而,十二月初八,晌午,三兄弟到长秋殿用饭,听到史瑶说,昭平君死了。兄弟三人目瞪口呆。
二郎掏掏耳朵,问道:“长安有几个昭平君?”
“你没听错。”史瑶把四郎递给大郎,“他醒好一会儿,你现在抱他出去,他准给你面子乐得咯咯笑。”
大郎抱住四郎到廊檐下,四郎看着满天雪花飞舞,很是兴奋,梗着脖子,身体不断挣扎,试图把大郎拽到外面。
如果四郎会说话,一定是说,大兄,我要玩雪。
大郎一动不动,等着小孩快哭了才命内侍撑伞,抱着小孩在外面站一会儿就让内侍把伞收起来,淋着雪走回屋里,四郎咧嘴就哭。
三郎回头看到,笑着冲四郎拍拍手,四郎伸出胳膊到三郎怀里,就扭头往外看:“大兄,你进去吧。”
“到院里就进来。”大郎道,“外面有风,四郎包的只露一双眼睛也不能在外面久待。”
三郎:“我知道。”
二郎也想抱着弟弟出去,便催史瑶:“母亲快说,祖父为何突然处死昭平君?”
“你父亲猜对了,夷安公主厌恶他。”史瑶道,“昨天下午我抱着四郎遛弯,遛到椒房殿,你祖母同我说,昨天上午你祖父召见了夷安公主。今日上午,你祖父便在朝会上讲,法不能乱。晌午昭平君就被处死。”
大郎走进来就问:“听母亲的意思,夷安姑母向祖父求情,祖父会饶昭平君一命?”
“我说一件事,你们就清楚了。早年公孙敖随霍将军攻打匈奴,两人出塞后兵分两路,公孙敖延误战机,按律当斩。公孙敖缴了赎金,被贬为庶民。”史瑶问道,“是公孙敖犯的罪重,还是昭平君醉酒杀人罪重?”
二郎:“肯定是公孙敖,延误战机会害死很多人的。”说着,猛然停顿下来,“隆虑姑婆死前给祖父的赎金,比公孙敖给朝廷的多很多吧?”
“当然。”大郎道,“公孙敖有钱也无法和姑婆比,姑婆有食邑。”
史瑶看向两个儿子,“所以啊,你们以后不要小瞧女人。”
“孩儿从不敢小瞧女子。”二郎忙说。
大郎:“你是谁都不敢小瞧。”
“我没和你说话。”二郎大声道。
三郎抱着四郎走到门口,“阿兄,换你了。”
“好的。”二郎跑出去接过四郎,隔着被褥在他脸上嘬一下,“小弟,阿兄抱你玩去啊。”抱着四郎走到大门边才转身回正殿。
史瑶接过四郎,笑着问,“这次过足瘾了吧。”
外面下大雪,奶姆不敢抱着四郎出去,史瑶抱他在外面站一刻就累得胳膊酸疼。而撑着伞站在院里和站在廊檐下没有任何区别,四郎不大满意。三位兄长抱着他来回走动,四郎笑眯了眼。
屋里暖和,史瑶把包着四郎的被褥拿掉,就看到四郎咧嘴笑。三郎见状,往四周看了看,见屋里没旁人,笑道:“还真是个小孩子。母亲,四郎这么孩子气,父亲有没有发现我们小时候和四郎比起来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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