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动转为沮丧。
艾丽用棉花球帮杜九清理伤口,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舍己救人,不像是你会做的事。”
杜九沉默了一会儿:“那你呢?为什么三番两次帮我?”
“唔……”艾丽琢磨了下措辞才说:“我感觉你和其他的囚犯不一样,怎么说呢,给我的感觉太干净和纯粹了,并不是单纯无知,反倒是一种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看透却又什么都不在乎的淡然,哎,反正我也说不清楚。”
顿了一下,她又说:“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杜九只能憋出两个字来:“谢谢。”
医务室里的气氛陷入了尴尬,两人都没再开口。
杜九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冲上去救刑家宝,还是毫不犹豫地就冲上去了。
他从来没试过这般冲动行事,也不像艾丽那样有一大堆理由,杜九承认自己不讨厌刑家宝,可跟喜欢两个字也搭不上边。可他还是冲出去了,想也不想的,当看到那只护卫犬攻击刑家宝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的阻止这件事发生,为此,甚至完全忘记了比赛。
杜九很想借用一句肖楠的话,真蛋疼!
“我今晚可以留在这里吗?”杜九问。
艾丽取笑他:“怎么?救了人家还要躲着人家不成?”
“可不可以?”
“唉,怕了你。”艾丽已经帮他处理好伤口了,摘除手套覆上他的额头,感受着正常的温度睁眼说瞎话:“有发烧的迹象,必须留在这观察一晚,九五二九,你有意见吗?”
“谢谢你,医生。”杜九对她笑了笑。
艾丽用指尖弹了一下他的额头:“混蛋,不喜欢女人就别勾引我。”
杜九没说出来,心里想着,如果我喜欢女人,一定是喜欢你这样的。
至于为什么?
“我爱死你了!”
“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从这两句话就可以听得出来,孰轻孰重,谁比较浮夸,谁比较真挚。
杜九因为在缺乏治安的世界里生活过,所以向来浅眠,一有动静就会惊醒。杜九醒来已经是下半夜了,黑灯瞎火的,他把窗户推开,借着月光看清了隔壁床上鼓起一团微微发抖的黑影。
杜九上前把被子掀开,就见到竹竿男咬住枕巾,整个人蜷缩成团,估计是麻醉药药效过了,痛得受不了了。杜九探了探他的体温,结果摸到一手的冷汗,他痛成这样也是正常的,毕竟小腿几乎整块肌肉被连皮撕扯下来。
良久,杜九叹了口气:“你这是何必呢。”
竹竿男牵强地笑笑:“九爷,我吵醒你了?对不起。”
杜九知道今晚两个人都别想睡了,就翘着手往窗边一靠,开口分散竹竿男的注意力:“关于比赛,你为什么非赢不可?”
并且是一场毫无意义的比赛,无关荣誉,所谓的付出和流血牺牲,只是成为观众娱乐的对象。
“我有个很聪明的女朋友,从小的梦想就是当电台主持人,我入狱的那一年,她正好考上传媒大学,还顺利的成为了播音系的学生,估计现在已经毕业了吧。”竹竿男说。
杜九哦了一声,在没有刑期的死牢里,儿女情长的话题太沉重了。
竹竿男继续说下去:“我们曾经约好的,无论未来会怎么样,哪怕以后各自成家,我永远都是她最忠实的听众,永远都是。”
“所以你才会那么想要收音机。”杜九说了一句等于没说的话。
“其实我……我只想再听听她的声音,即使只是一次也好……”
竹竿男又咬住了枕巾,呜呜地哭起来。
这个看起来毫不起眼又弱小的男人,刚才一直强忍着伤痛,现在却哭得跟个孩子似的。杜九就这么背靠墙壁望向窗外,听着他的哭泣声,此时任何语言都是苍白的,都敌不过绝望,所以只能选择沉默。
千万别小看男儿泪,它同样能打湿枕头,等竹竿男哭到力竭昏睡过去,天已经蒙蒙亮了。
到了早上八点钟,艾丽端着两份早餐到医务室,杜九等她把门打开了就往外走。
“喂,你要去哪里?”
“参加比赛。”
艾丽没好气地嚷嚷:“你赶着去输啊,到时别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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