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那样可恶了。况且难为他这样耿直的武人,却是说出这一番扭捏的言语,也是为了这事儿有心了。
顾周氏到底是做祯娘母亲的,有这样一个优秀青年就是打自己女儿的意思,饶是没有招他做女婿的意思,也要缓和许多。不过见面依旧是不行的,理由也是现成的:“今日只怕不成了,你表妹日日都是要上学的,只有在旬末才在家。”
周世泽却没有一点失落的意思,眼前一亮,生怕顾周氏反悔似的立刻道:“这样也不打紧,说来外后日就是旬末,到时候我再来拜访姑妈就是了,也好同表妹相见。我在金陵好容易认了姑妈,正该多多走动。”
前头一句话说的又急又快,是不假思索。中间顿了一下才有后头一句,显然是觉得直说相见表妹什么的太孟浪——不是他觉得孟浪,而是顾周氏觉得太孟浪。只是这样有什么用,顾周氏看在眼里,还是觉得:实在是太孟浪了。
但是这样的话怎么接,也只能勉强抬了抬嘴角,含糊几句道:“侄儿倒是空闲,只是我家那个丫头每回旬休都有安排,只怕她早就同公府里几位小姐约好了,倒是这时候陡然变卦怕是不好。”
其实这也是借口,见亲戚难道不比玩儿重要,虽然这‘亲戚’不见得多真就是了。一般人也该知道这就是委婉说明:你还是不要来了,来了也不愿见你。
但周世泽是甚样的人,当即就道:“不打紧,这算什么。到时候表妹有空就见表妹,表妹不在就多和姑妈说话,也是我的孝心。”
顾周氏能说什么,顾周氏什么都说不出来。也没个人说这些事情,最后还是在小王氏那里提起来:“这个周小将军也不知怎么想的,都这样说了还是不管不顾,也不知是真不懂得,还是装作不懂得了。”
小王氏听过前后也是笑得打跌,拿帕子摁了摁笑出眼泪的眼角,道:“我之间只见过一两回这位周小将军,一句话都是没说过的,倒不知他是这样的奇人。不过说到不管不顾,也怪不得人家这样上心,如今祯娘生的一朵花儿似的,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古先人就说过的。”
说到这里顾周氏就更加纳闷了,不解道:“这就更加不懂了,周小将军又没见过祯娘,就是听人说过祯娘——但是老话说的好,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也不该就这样上赶着了,已经拒了还上门来。按着他的身世,在九边少有娶不到的女子罢!”
小王氏倒是听宋氏说过事情原委,这时候便于顾周氏道:“周姐姐是不知,我听我妯娌说过了,这周小将军可不是和祯娘素未谋面。人家正是见过祯娘两回,还满金陵找过祯娘了,这便是诗词里说的那样‘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罢。”
顾周氏不懂得这些诗句,但是诗里的意思如此直白,听过就明白了。她来不及多想这诗句,只是抓住了话里更重要的意思:“原来与祯娘见过——这是什么时候?我竟然从来不知!”
顾周氏想的是祯娘身边跟着的妈妈竟然没提起祯娘与男子见过面,小王氏却觉得顾周氏是想的太多了,解释道:“你从哪里知道?就是祯娘自个儿也怕是不知的。第一回是祯娘在东风园看戏的时候被周小将军觑着了,这才上了心。”
“这才是见了一面,就满金陵打听是谁家女子。只是金陵偌大地方,多少人口,如何能大海捞针。最后还是巧地不能再巧,在园子里遇见祯娘去上学,这才循着这一条晓得了身份。说起来这可真是有缘分,若是没得这个遇见,等些日子开春他也是要回九边的,总是有意,奈何无缘。”
这句话是脱口而出的感叹,一个女子总是容易有些感性。说完才觉得如今也不是有缘分的样子——人家顾周氏不就是那个不答应嫁女儿的。在这位面前说什么有缘无缘的,难道不是自讨没趣?
顾周氏却是心里有些古怪,问道:“所以周小将军是极钟意祯娘的?”
小王氏不知她为什么这么问,都是打定主意不把女儿远嫁了,那么周世泽怎样又有什么不同。不过不等多想,她就自然答道:“事情就是这样,不然原先怎会与你说这一门亲,说不知道远嫁不好,你又只有祯娘一个女儿。正是周小将军请应榉帮忙,应榉有他家奶奶想主意,这才说动了我和太太。”
顾周氏点点头,不再说起这个话了。只是后头说话她都是心不在焉的,显然是心神都留在了这件事上。
当日回去后就与文妈妈道:“原本都没什么意思了,这时候却不知道说什么,竟是动摇了。文姐姐,你只说这夫妻到底怎样最可贵,要知道这世上做夫妻的男女多着,能够相敬如宾就不坏了。真有那夫唱妇随,郎有情妾有意的实在是少数。”
文妈妈自然晓得顾周氏的意思,淡淡道:“都说夫妻少年情谊最难得——少年人心思单纯又是血热,倘若一人真有真情,也大多是这时候流露的。在原配妻子,少年相处日久生情,这是极好的,只是这其中讲究缘分。”
文妈妈顿了顿才慢吞吞道:“像太太和先大人那样的就是有缘分了,有没有这样的缘分可不好说,这时候就最好择那些青梅竹马一起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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