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晚，我闲暇之余开始试着自己操作料理，按照笔记上的方法和程序，基本可以自行完成，赶上客人多时，田村也会进来帮忙。
深夜班的员工每人都有四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凌晨三点，我端着工作餐回到员工室休息，急忙用过餐后，便打算躺下小憩一会儿。这时，一个头发稀疏，脑袋上裹着块破毛巾的矮个子老头儿走了进来。他叫松岛，专门负责浴场工作，从昨天开始，我就注意到他，破背心和裤衩似乎就是他日常的工作服，清晨下班后的他，即便换上平时装束，给人的感觉也是邋里邋遢，活像个流浪汉。
听何刚说松岛的年纪其实并不大，应该也就五十多岁。如果仔细看他的面容，会从眼神中瞥见些许中年人的神采。不过稀疏花白的头发，瘦弱矮小的身躯，从不打理的山羊胡，这些特征使他俨然一个日薄西山、风烛残年的老人形象。白皙的皮肤没有给他增添几分年轻之色，反倒透露出一种无力和苍白。
“辛苦了。”见我躺在地毯上休息，他热情地打着招呼。
“辛苦了。”我回敬道。
“今天真是清闲呢。”松岛说。
“是啊，您这会儿也准备休息了吗？”
“不是，我上来拿些东西。”
说着，老松岛从衣柜里翻出一个灰色的小布包，里面包裹着方方正正，像是便当盒的东西。后来听何刚说才知道，松岛从来不吃厨房的工作餐，他通常都是在浴场的一处狭窄的员工室里休息。
今天的确很闲暇，只是赶在饭点儿的时段会忙上一阵子，好在有田村帮忙。通过今晚实际的操练，之前记下的好多料理的方法步骤都得到了巩固，看来厨师的工作靠不得死记硬背，必须经过反复操作才能切实地掌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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